“怎么了?难看到你们无法用语言形容了吗?”他挑着眉,脸上似笑非笑。
“不、不是……”锦心回过神来,舌头有点打结,“不是难看,是很好看……我的天,公子穿这身衣服居然也这么好看!”一只手有点难以置信地捂住了嘴。
卫涵从来没穿过这种薄甲劲装。这身衣服给他整个人添上了一股平时没有的英气,把眉宇间那一点点的苍白压得完全没有痕迹了。他顺手从桌上抄起了御侍的佩剑,剑刃在他指下滑开两寸,冷光映着他俊美的面孔一闪,居然像极了一位驰骋沙场的少年将军!
慧娆溢满赞叹的目光再也无法移开分毫,“有时候我真想知道,你究竟是个怎样的男人?”
英气、文气、书卷气,各种有点矛盾的气质似乎在他身上都并存着,却又总是会在不同的情形下分别地展现出来。
不期然地想起了太医的话,他会死吗?看他拿着剑的样子,看他微笑的样子,她总是觉得,死亡应该是离他很远的。
“在想什么呢?”卫涵注意到了她的失神,一手抚上她的鬓边,轻声地问道。
“在想……”她无意识地把脸贴在他的手掌上,然后声音猛地顿住了,忽然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他从不曾这样主动地和她有过如此亲昵的举动。
“看什么?不认识了吗?你不是总口口声声地说,我是你爱的男人吗?”卫涵的手下滑顺势搂住她的腰,深深地一笑,略带着宠溺味道地看着她。
慧娆全身一震,半晌之后才伸手抚上他的脸,一点一点地摸着,想确定他还是不是她熟悉的那个人,“你……你说什么?”努力看着他的眼忽然变得又酸又涩,泪水几乎润湿了眼眶,“……为什么?你忽然想通了吗?”她一直知道他有个不得不逃避她的理由。但为什么这短短的几天时间,他就改变了?
“为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低语,“我愿意爱你了。你不是一直在唱独角戏,慧娆。在你为我沦陷的同时,当我还没来得及察觉到的时候,其实我也已经爱上你了。我终于明白了这点,所以,我们不要错过,要好好珍惜。”
“天……”决堤的泪水终于汹涌而出。慧娆想把脸埋在他胸前以掩去满面的泪痕,却又忍不住要看着他以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她踮起双脚搂住他的脖子,除了这一个字,再也发不出其他的声音。
“小鬼……”旁边的锦心悄悄蒙住看傻了的子岑的眼睛,然后低笑着往门外拖他,“非礼勿视。我们还是出去的好……”
半轮残月若隐若现地游走在轻浅的浮云里。淡薄得有些可怜的月色透过窗户洒进内室的之后,便被铜灯内烛火的光晕冲得几乎没有了颜色了。
慧娆的寝宫“锦阳殿”内,四下里寂无人声。宫女太监们都已睡下了,只有锦心在灯下慢慢地绣着一方浅蓝色的丝帕,陪着了无睡意地坐在窗前的慧娆。
“公主,夜深了,您还不睡啊?”锦心绣完了最后一针,打了个结,用牙咬断了线头,“明日还有事呢,您早点睡吧!”
“睡不着。”慧娆拍拍手掌站了起来,起身向外走去,“你要是困了就先去睡吧,不用陪着我。”
“公主!外面凉,你出去干什么?等等我!”锦心连忙奔进内室拿出一件披风来,追着她跑出去。
慧娆走到庭院角落的秋千上坐下,抓着绳子,双脚悬在空中轻轻地晃着。锦心把手上的披风披到她身上,轻轻地推了秋千一把,然后忽然问了一句:“公主是想公子了?”
“我是有点想他。”慧娆一笑,大方地承认,“如果不是怕影响他休息,我现在大概已经跑到临风阁去了。”
“难怪古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看公主一个时辰不见公子,就已经‘三秋’了。”锦心咬着唇低低地调笑,却又忍不住向往地轻叹,“哎,不知到什么时候,我才知道这‘情’之一字到底是什么。”
“个中滋味,只有自己试过才知道。”慧娆把头抵在自己的一只手上,轻声说。
在锦心看来,现在的她幸福得无法言表的吧?是啊,卫涵是一个如此俊美、如此温柔、又如此容易让人沉醉的男人。尤其是他很想要对某个人温柔的时候,那完完全全的宠溺和呵护,会让被他爱着的人拥有得近乎……奢侈。
这种如夕阳将近的感觉,究竟代表了什么,她不愿去想。但她却无法压抑心中的患得患失。总是想要无时无刻地看着他、拥着他。只有感觉到他的心跳和温度的时候,她的心才能安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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