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林氏把那张卖身契狠狠地摔在他脸上,口中骂道:“混账东西,这是你的卖身契不是?既然卖到了我们阮家,服侍小姐就是天经地义!又做什么寻死觅活?若被那不知情的听到了,还只当我女儿不顾王法,强抢良家男子?既然你如此的不知好歹,从今日起就搬到东厢阁去,好好地反省反省!”说到这里又转身对一众下人大声道,“今天的事情你们想必也都看清楚了,若是日后我再听到别人胡说八道,莫怪我无情!”言罢,又冷冷扫了一圈,视线落到阮元身上,见她只顾盯着地上的男子,越发恨她不争气,干脆懒得再管,带着一干下人扬长而去。
整个院落安静下来,阮元顿了顿,终是忍不住,一步步走了过去,慢慢蹲下身子,伸手抬起他的下巴,望着那张苍白而绝色的脸,语气冰冷:“秦梓洛,这只是一个教训,你别想逃离这里!”说着凑近他的耳垂,一字一顿,“再有下次,我一定让你更难堪!”
秦梓洛缓缓撩起双眸,一双美目满是冰霜:“阮元,我恨你!我恨你!你会遭报应的,你会遭报应的!”秦梓洛突然大叫起来,疯了般地去推阮元,仿佛使尽了全力……
阮元一个不妨,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望着眼前人决绝愤恨的神色,刹那间心头涌上百种滋味,怔愣了几秒,终于撇过了脸,再不看他一眼,站起身来,漠然离去。
却说曲新竹听说了此事,惊诧之余后悔不迭,满心自责,无数次地反思自己说过的话,可怜他寻死不成反招一顿羞辱,如此这般,怕是更没有了活下去的念头了,那样的一个花样男子,就要白白丢了小命么?
曲新竹越想越不安,愧疚之心更甚,自己平白地跟他说那些做什么?生生地绝了他的希望,若他真的有了什么好歹,自己岂不是一辈子良心难安?
想到此处,再也坐不住,第二日便从自己的膳食里捡了几份好的,也不惊动下人,趁着午间静悄悄的时候提着食盒往东厢阁里去。
东厢阁在整个阮府的最东面,阴暗偏僻,犯了错的家仆侍从们往往都被会被关在那里,虽不至挨打受骂,但残羹冷炙自不必说,有时甚至没有水喝,更别提如今三四月份的天气,没个火炉,整个房间阴冷阴冷,哪里是住人的地方。
曲新竹是从后面的小角门穿进来的,给那守门的塞了些体己钱,这才放了他进来。
屋中,一片静谧,唯见低窄的床上隆起一个小包,想是他蜷在那里。
曲新竹放下食盒,坐在床边,轻推了推他:“秦公子?秦公子?……”叫了许久方见秦梓洛的脑袋从那薄被里缓缓探了出来。
曲新竹松了口气,也不敢再提旧事,扶他半坐起来,又将碟子里的荷叶饼拣出来递到他嘴边:“我带了些吃的给你,也不知你喜欢什么,凑合着用些吧。”
秦梓洛神色凄然,也不言语,只摇了摇头。
“何苦来,真是我的错了,到底害了你……”曲新竹见他面黄肌瘦,全无神采,整个一副了无生趣的样子,更觉悲从中来,“生命毕竟可贵,你还如此年轻,怎么能……”
秦梓洛嘴唇动了动,两行泪珠滚滚而下:“我心里难受……”
曲新竹叹息:“我知道,想当年我母父去世,我也像你这般光景,恨不得随了他们。”说到这里,顿了顿,果见秦梓洛被吸引了注意,“可最后还是挺过来了,这世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我们虽是男子,却也一样可以为自己活着。”曲新竹的神色变得坚定起来。
秦梓洛似是有所触动,怔怔地看了他良久,诺诺道:“少君……好英勇……”
曲新竹被他奇怪的形容词逗笑了,又将饼送到了他的嘴边:“所以说,没人心疼我们,我们就要自己心疼自己,人活着,才有希望。”
秦梓洛有些傻傻的,从来也没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他的母亲从小就告诉他,男子仿佛菟丝一般,没有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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