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白嘉轩情急之中就掏出姐夫的信来。卫兵们几乎无人不晓朱先生劝退二十万清
军的壮举,于是放他进去。一位中年人接了信说:“张总督不在。信我给你亲交。
你回吧。”白嘉轩说:“我要等见张总督。”中年人说:“你等不住。总督不在城
里。你有事给我说。”白嘉轩把抓人的事说了,并带着威胁的口吻说:“要是不放
人,我就碰死到大门上。”中年人笑说:“碰死你十个也不顶啥,该放的放,不该
放的还得押着。你快走,我还忙着。”白嘉轩急了:“不是我姐夫劝退方巡抚,你
多半都成了乱葬坟里的野鬼!你们现在官儿坐稳了,用不着人了是不是?”中年人
笑了,并不反感他的措辞,反倒诚恳他说:“旁人的事权且忘了,朱先生的事怎么
能忘?你回吧!要是七天里不见动静,你再来。”白嘉轩当晚就宿在皮匠二姐夫家
里。
第二天傍黑回到家,看见鹿三徐先生贺家兄弟以及两个面熟却叫不上名字的人
正坐在上房明间的桌子旁。六个人一见他,都齐刷刷跪下了。白嘉轩惊喜万分,一
一扶起他们,才知张总督专门派人急告滋水县何德治县长放人。白嘉轩问:“和尚
呢?”六个人全都默然,说不出口现在就押着和尚独独一个。白嘉轩不在意他说:
“甭急甭怕。和尚下来再搭救,一个人也不能给他押着。咱们算是患难之交,今日
难得相会,喝几盅为众位压惊。”说罢吩咐仙草炒菜,又回过头对鹿三说:“三哥,
你先回去给三嫂报一声安,她都急死了。”鹿三笑说:“她知道我回来了。嘉轩,
我这几天在号子里,你猜做梦梦见啥?夜夜梦见的是咱的牛马!我提着泔水去饮牛,
醒来时才看见是号子里的尿桶……”
搭救和尚出狱费尽了周折。法院院长直言不讳地述说为难:“烧了人家房,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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