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这下该咋样恨我哩,”兆鹏急了:“现在是啥时候,还说这种话干什么,你今
晚就走。还没走的同志由我负责。〃黑娃气憋憋他说:“我不走,我决意不走!我
就坐在这儿让田福贤把我打死。我跟农协一块完蛋!”
黑娃还是听从了兆鹏的话决定逃走。他和兆鹏在祠堂里最后瞅了一眼就走出来。
他回到窑里抱住小娥就忍不住大哭,哭得伤心至极浑身瘫软。他第二天早晨起来就
动手担水和泥,把坍塌的猪圈补垒起来,把窑面上脱落的泥皮重新抹糊浑全,就像
和小娥刚刚住进这个窖洞时那种居家过日月的样子,其实心境全非了。无法抵挡的
沮丧和灰败的情绪难以诉说,他仅仅只是悲哀地向亲爱的小娥尽最后一点男人的义
务了。这天夜里,他才向小娥说透了要走的话。“你走了我咋办?你走哪儿我跟到
哪儿,你不带我我就跳井……”黑娃瞪着眼不说话,这是早就料想得到的。小娥哭
着叫着发疯似的把他的胸脯抓抠得流血:“你好狠心呀,你跑了躲了叫田福贤回来
拿我出气……”黑娃说:“这没有办法。”这当儿响起了两声枪声。黑娃爬起来一
边穿衣服一边说:“你再不放手就没我了。他们来了。”黑娃跑出窑洞就躲在坡塄
上一个塌陷的墓坑里,五六个人喘着气奔到窑洞口,砸响了窑门。他听见他们的呛
喝和小娥惊吓的哭声,不久就看见那几个人吆吆喝喝又奔村干里去了。黑娃从墓坑
爬出来,蹲在他的窖恼上久久不动,窑里传出小娥绝望的哭泣。他终于咬着牙离开
了。
黑娃在黎明时分走进了习旅的营地。习旅驻扎在滋水县城东边的古关道口,进
可以立即出击省城,败可以退人山中据关扼守。凭着兆鹏的纸条,他当即被编入一
团一营一连一排,换上了一身青色军装。黑娃大约接受了半月之久的立正稍息、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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