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你我而今都活儿女的人哩!”鹿子霖咳了一声竟落泪了,泣不成声地说:“
我一家好端端的日子全坏在这龟孙子身上。他参加共产党跟着背亏带灾且莫说起,
单是婚事……教我总也觉得对不住你老哥哥呀!我说的不是气话是实心话,把他龟
孙处治了倒好!仓里县里再不疑心我鹿子霖通共的事了;家里的事也好办了。让人
家名正言顺再嫁去,我在你老哥面前不就好说话好活人啦吗?”冷先生说:“我今
日叫你来可不是说这话的。我知道你想救他说不出口。”鹿子霖仍然坚持说:“我
不救。”冷先生说:“你不救我救。我的女婿呀!”鹿子霖说:“你救也是白救。
他把田总乡约押到铡刀下你也知道,田总能饶他?上边现在对共产党是‘宁错杀一
千决不轻放一个’。他完了他兆鹏龟孙这回完了!你也甭劳神了,白劳神又折财…
…”冷先生说:“我准备倾家荡产,只要能救回我的女婿!”鹿子霖连忙接上说:
“你是真个把他救下了,他就不敢再拧拗了。他也明白他的命是你给拾回来的。”
冷先生说:“你今日个留神一下,田总乡约一回来你就给我说一声。事不宜迟。听
说对共产党现时是快刀斩乱麻,审也不审就填了井了!”
西安当权的国民革命政府对共产党整治的手段简截了当,不作正经审讯也不屑
张罗声势示众游街也很少公开枪崩,逮住后先打后问问不出什么就装进麻袋扔进废
弃的苦水井里,打得问出了什么而又觉得此人不宜存留于世也同样干脆地扔进井去。
鹿子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日去了三次白鹿仓,直到晚夕才看见田福贤骑着马从
县上回来,他抢在田福贤前头说:“我已经听说了。逮住那个龟孙为国家除了害,
也为我挖了眼中钉!总乡约你知道我的脾性,我不在乎心平时吃四个馍现在还吃两
双。”田福贤却更富人情味儿他说:“再咋说总是你的儿嘛!他要是共党的小毛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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