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让你身上分泌的任何液体弄脏我的衣服。”唐一路略微偏过头警告。他背着她跨出雪地,朝她家的方向稳步前进。还好这个傻妞不重,不过味道不太好,他今天回去一定要好好洗个澡。希望他洗完澡以后还有卖酒的地方。想到这里他把背上的人往上颠了颠,加快脚步。
半睡着的白可被他颠的清醒了些。睁开眼看到的是男人筋肉微张的脖子,领口很低,隐约能看到他胸前的两粒茱萸。他脖子上的银链子经过路灯下,闪出耀眼的光。堵了一天的鼻子因为姿势的改变通了一点,男人身上的香味阵阵飘来。她闻着这味道,大胆地把脸贴住他的脖子,汲取他的体温。
像靠在妈妈怀里,她哭够了,也哭累了。妈妈用手替她擦干眼泪,她看到她指甲里都是黑色的泥。
“孩子,哭完了,就好了。”妈妈的声音依旧沙哑着,比先前柔和了些,她说,“当活下去成为唯一的希望时,肉体的感受就变得不再重要。将来你就会明白的,等你有了坚定的要为之付出一切的信仰后,灵魂的纯洁已经与肉身没有关系。这副躯体,要不是借着灵魂的托升,早就葬送在这茫茫的大海里了。”
“妈妈,你又在念诗吗?我听不懂。”
“很快你就会懂的,你不得不懂。”
这些年来,她不时把妈妈的话拿出来细想,她一直不明白,肉体是灵魂居住的地方,连肉体都不纯洁了,灵魂又何以保持她的干净。
直到她遇到了他。他的十美元,他艳光四射的表演,他卸妆后的略带疲惫的脸。她喜欢这个人。
她也知道这些年来,她都活得很迷糊,很压抑,可是只要一想到他,就高兴。
于是,她义无反顾地,让他成了信仰。
天旋地转,不知何时,她被扔到了自己的床上。
嘴里被塞进药片,一大杯水灌进来,她没来得及吞咽就被呛到,剧烈地咳嗽。
唐一路怕她的口水喷到衣服上,迅速跳开。见她把药都吐了,不耐烦地又拨开一粒放进她嘴里说:“快吃!不然我就□你。听说女人发烧的时候,那里的温度最适合进去,很舒服。要不然你让我试试?”
唐一路用的是半开玩笑的口气。白可吃完药后,二话不说开始解自己衣服的扣子。脱到只剩一件毛衣的时候,唐一路惊觉她的意图,狠狠把她脱下的衣服扔到她脸上说:“别那么贱,你愿意,我还嫌你脏!”
白可把衣服抱在胸前,看着他喃喃地说:“当活下去成为唯一的希望时,肉体的感受就变得不再重要。”
“你说什么?”唐一路被她的行为搞得莫名其妙。这个女人总是不按章法做事,脑子有病一样。
“等我们有了坚定的要为之付出一切的信仰后,灵魂的纯洁已经与肉身没有关系。”她空洞的目光瞬间聚焦到面前的男人身上说,“唐一路,我喜欢你。”
“你倒是不放弃任何一个可以跟我告白的机会啊。”唐一路嗤笑一声,甩开门走了。
他一走,屋子里立刻冷了下来。像货仓一样的寒冷。
她把所有能保温的东西通通堆到床上,药力的作用让她很快就昏昏欲睡。
睡梦中,妈妈的手顺着她的头发轻抚着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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