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他的保证,她终于露出笑脸,笑得越灿烂眼泪反而越发多了。
“我不喜欢医院。”她埋怨道。
“我也不喜欢。”他闭上眼睛,他看不得她难过的样子,更无法面对自己在她难过时的虚弱无力。
“以后我们再也不要来了。”她哭出来。
从流产开始,她就对来医院有深深的不安,一走进这里,笼罩四方的消毒水的味道就侵扰着她,让她呼吸困难。
“好,再也不来了。”他喃喃说着,克制不住疲惫,陷入昏睡。
梦里是枝叶丰沛的核桃树,还有羽扇豆的蓝色花朵,微风拂面,细碎的光晕从树叶的间隙里落下,他抱着她,浑身是血。
惊醒的瞬间,他以为一切都完了。很久才清楚自己的所在,手边是白可温热的脸颊。原来,只是一场噩梦。
噩梦……他拿着化验结果走出医院的时候也以为不过又是虚惊一场,用力敲打后脑想让自己从梦里醒过来,可清晰地直击每一条神经末梢的疼痛毫不同情地逼迫他面对现实。
如果知道现实是这样一场凄冷的梦,他宁愿永不沉睡。
脚步虚浮地走在铺满鹅卵石的街道上,他不时回头张望,不停地张望,他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或是找什么,只是控制不住。
他想知道,这一路,到底还能走多久!
残阳的余晖自远处蜿蜒而出的公路上流泻,溢满天空的血色染红白色的屋顶。那屋檐下,有她在等他。
他不知道是如何开的门,眼里只有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竖起耳朵的白可,以及她跑过抱住自己的样子。
“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她问
“想你了。”他说
她笑得腼腆,又问:“你的车呢?”
他想了一会儿才笑着说:“忘在路边了。实在太想你。”
“嘿嘿。”对于这样的情话,她只能做出最直接的反应——笑。
晚饭吃的是用没有发酵过的面包做的美味比萨,他看着她大口大口的吃着,在想象中体会食物的美好。
“你怎么不吃?”她问。
“这味道不太好。”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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