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写信给你是有很重要的事吗?”
“没什么,你不用知道。”
“哦,那我就不问了。”刚平复的笑容重又在脸上绽放开来,她抱住他的脖子说,“明天我们就去医院。”
“不用那么急。在那之前,我想你陪我去做一件事。”
“什么事?”
“拍婚纱照。”
“为什么?以后也可以拍啊。”
“以后我就老了,都快30了。做完化疗头发会掉光,那样子很难看。趁还有个人样,我们去拍几张照片,留个纪念。”
“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喂,给我这个病歪歪的老头留点面子吧。”
白日梦尽(一)
虽然有很多天没睡好觉,柳暗花明的狂喜仍是让她睡不着。他无奈,把她手脚按住,哄孩子一样轻声哼唱着那首旋律动听的英文歌。她把手指放到他的喉结上,闭着眼睛仔细感受着若有若无的振动,好像这样做,那些音符就能通过指尖直达心底。
在漫天的玫瑰花瓣中,她沉沉睡去。
小心翼翼地移开喉结上的手指,他为她盖好被子,轻声下床。
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白天收到的信,信封是很朴素的白色,信上的字他辨认不出是出自谁手。手指从地址上一点一点抚过,那座楼的样子,每一块草坪,每一座台阶,后院的核桃树和矢车菊,以及不远处那座挂满蝙蝠的大桥,都在记忆中一一复苏。
德克萨斯,奥斯汀市,米勒街131号,他曾经的家。
打开信封前,他回头看了眼白可安详的睡脸。
犹疑地展开信纸,开头的两个单词让他眼眶一热。
“亲爱的露西。”他默念着,会这样叫他的除了母亲,就只有哥哥。
快速翻到最后一页,写在最下面的不是他期待中落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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