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可依言叫了一声。
戴蒙略微颔首,在白可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勾起她下巴说:“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抬起头说话。”
白可还未有反应,就听贝莉在一旁高声叫:“这件怎么样?”
戴蒙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洋装,板着脸说:“你挑衣服的品味和你的信誉一样糟糕。”随即,她走进琳琅满目的陈列室,挑了一件朱红色改良旗袍和一双镶着铜珠的样式古朴的高跟鞋丢给白可。
趁白可换衣服的间隙,贝莉问戴蒙道:“她什么时候可以上台。”
“她资质不错,稍微培训一下,三天以后就行。”
“我想最好挑保罗在的时候。”
“当然,那家伙可是色中饿鬼,哪个新手不是他最先享用。”
换衣室的帘子拉开,她们立刻停止了交谈。旗袍几乎是为白可量身订做,长度只恰好能抱住臀部,露出光滑修长的腿,踩着合脚的高跟鞋,衬得她身材玲珑有致。看着换上新装的白可,贝莉满脸得意。戴蒙挑了挑眉毛在白可旁边转了一圈,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白可自己照了照镜子,透过镜子把屋子环视了一遍后,指着墙角处放满头饰的柜子说:“请给我那个。”
戴蒙一眼即找出白可要的东西,她取下一根精致的簪子递给她。白可接过,把头发在脑后绾成一个髻,插上簪子。一个简单大方的古典美人初具形状。
簪子末端是一朵做得惟妙惟肖的火红玫瑰,装点在乌黑的发丝间,让白可稚嫩的气息减淡,倍添了一股神秘的妖娆。“怎么会有那种东西?”贝莉惊讶于那从未见过的簪子。
“那叫发簪,”戴蒙说,“我这里连艺妓的眉毛都有。啊,我想到一个很好的名字,就叫她‘玫瑰’吧。你觉得怎么样?”戴蒙说着转向白可。
白可正向窗边走去,只回头对戴蒙略微一笑。混杂着甜美与淡淡忧伤的笑容让戴蒙一愣。
窗外,灰色的树枝在寒风中轻轻摇动,一只乌鸦孤单地落在上面,扑扇着翅膀却不飞走,喉咙里断续发出哀鸣,不知在难过着什么。
玫瑰花与矢车菊(二)
别墅位于米勒街与议会街的交口处,北边是著名的议会街桥,桥下是奔流不息的河水。吸引他父母久居在此的正是在这美丽肥沃的科罗拉多河畔。
然而时隔多年,再次身处这所房子,他已经找不到儿时的感觉。青花瓷、景泰蓝、雕栏窗,他记忆中的一切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完全西式的布置,白色简约的风格,包括他现在躺着的这张床。
三月里,气候温和,阳光充沛,正是花开繁盛的好时节,从窗口望出去,纯白和天蓝的素雅花朵相互依偎着,它们面向阳光,铺满整个后院。温柔的幽香善解人意地飞舞到他鼻尖,在他想着她的时候。
这是唯一没有变的了。
握紧手里的十字架,他把头转向门边。脚步声由远及近,门被轻轻推开。
来人往里看了看,对上他半睁着的眼睛,笑着走进来说:“怎么醒这么早?”用的是纯正的美国腔调。
他不回答,又把头转向窗外。
“是阳光太刺眼?”来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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