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拉尔在雨中又叫又跳地奔跑,白可退后,把墓前的空地全部留给他。脚下踩到什么,她被绊了一跤跌坐在地上。一朵雏菊躺在手边,她伸出手指拨掉花瓣上的泥土,一阵眩晕袭来,她闭着眼疲惫地说:“我也很想你,一路。”
每天都有奇迹(四)
沾了水汽的墓园不像初来时那么萧索,空气中泛着淡淡的泥土的香味。
白可跪在墓前轻轻擦拭着墓碑上的照片,热拉尔蹲在一旁默默看着。她把弄乱的苹果和花瓶摆放好,从口袋里拿出维生素片的盒子,倒出几粒红色的药片一颗一颗放进装满水的花瓶里。
“她不喜欢酸的东西。”热拉尔说。
放完药片,白可看了他一眼说:“我只是想让花开得更久一点。”
安静的园地里,忽然砉的一声,飞过一只鸟。
热拉尔转过眼珠望了一下草丛,又转回来看着白可。“走吧。”他拉起她,不给她思考的时间。
白可当下确实没反应过来,直到被推到车旁才纳闷地问:“你不放我走?”
“我为什么要放你走。”
“你刚刚明明已经释怀了。”
“释怀?是,我是释怀了。这样吧,你要是自动坐到车里,我就放你走。”
“你发誓?”
“我发誓。”
白可信了他,坐到车里。热拉尔随即跳到驾驶座上发动汽车;朝着和德州相反的方向开。
“你说要放我走!”白可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我是说了,可是我有说什么时候吗,二十年以后也是放,三十年以后也是放。”
“你、你是个混蛋,狗屎!”
“谢谢。”热拉尔拍拍她的肩说,“你是个不可思议的女人。”
汽车沿着城市幽静的小路缓缓行驶,热拉尔的心情非常好,不时吹吹口哨,留意着街头的各色美女。中途停下来吃饭,白可拒绝吃任何他给的东西,他骗她说只要她吃饭他就放她走,白可再一次上当。之后每当白可不愿意做什么,他就拿这一招来对付她,被骗多了,白可连话都不愿意多说,一个人自暴自弃地蜷缩在后座。
车里安静了一段时间,正哼着歌的热拉尔忽觉一丝异状,他迅速伸出手,握住一根冰凉的银针,随即翻过手腕夺下,扔到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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