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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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发射性的当场就缩回了手,喃喃自语:“不是说病人是傻子么?”然而等我回头,看到那截弧度美好的脖颈转过来,上面分明安着宋铭元的头颅!!!!!

        他皱了眉头,然后又舒展开来。露出了个毛骨悚然的笑容:“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小草。”

        主管大约从没见过他这副态度,当场就差点热泪盈眶:“谢天谢地,宋先生,这次领人进来你第一句终于说的不是‘这个不要’了。这个月我们已经把医院里所有的优秀护工都找来过了,甚至有个刚修完产假的都被临阵拉了上来,可是你没有一个满意的,而你的情况,是显然需要人在边上照顾的。这个不知道你看着还合眼缘么?”然而她不等宋铭元回答,便抢先道,“那就这样吧!你们慢慢相处!我先走了!”

        病房里便只剩下了我和宋铭元。

        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此刻的心情。只能说,如果一条路一眼望去一马平川,沿路香花满地果实累累,黄金遍地唾手可得,通常只能证明你自己还不够成熟。而如果一眼望去一条路崎岖不平满路荆棘,但是你仍然有勇气走下去,那说明你成熟了。

        我此刻便已经能预料到,宋铭元绝对不会给我过什么鸟语花香的日子,可也只能安慰自己,我这是成熟了。

        第六章

        9月下旬的阳光很好,私人医院的后院里连个人都没有。我脱了鞋,拿了本插画集盖住脸,躺在柔软温暖的草坪上,闲适的恨不得在地上打几个滚。宋铭元被我丢在另一边的草坪上,远远望去,正保持着半个小时前的坐姿低头翻书,脸上竟然并没有什么羞耻难堪或者暴跳如雷的神色。

        主管说的对,他确实是个有钱英俊年轻的男人,而且并没有成为什么植物人或者高位截瘫,也只是暂时性的无法直立行走了而已。

        厄运在同一条路上漫游,时而降临于这个人,时而降临于另一个人,于是有一天它终于降临到宋铭元头上了。我打听了打听,据说是刹车失灵,直接撞到树上了。小护士当时神情惋惜,大叹可怜了一个正当好年华的男人。我也忍不住惋惜,可惜了一辆正值壮年的保时捷。

        而我现在要做的也不过是推着宋铭元出来晒晒太阳,帮他翻翻身以免长出褥疮,其余便是负责一日三餐和一些传话,倒是个闲职。高级病房的设施很齐备,有专门的残疾人厕所,也并不用我去搀扶他如厕,不得不让我感慨科学技术就是第一生产力,宋铭元如今也好歹能做个有尊严的残疾人了。

        今天便是我第一天正式上岗,但没有监督制衡力量权力就要膨胀了,我把宋铭元面对一堵墙壁往大太阳下一丢,自己便到树荫下休闲起来,半个小时了,我都无聊了,可宋铭元竟然没有什么表态,只是安静的看着书。

        我便装模作样的踱步过去:“宋先生,你还真是身残志坚啊!心态倒真是叫人佩服。”

        “是么?我倒觉得你比我更值得佩服。昨天刚见我还一副天要亡我的表情,一看到我的腿,就立刻春风得意了。”宋铭元合了手里的书,慢悠悠来了这么一句。他现在坐在轮椅上,必须要抬头才能看我,照理说,该是我气势上略胜一筹,可看到他在阳光下眯起眼睛,总觉得连他眼角的弧度都在酝酿什么阴谋。这个男人太奇怪了。一夜之间飞来横祸,却很情绪稳定。我偷偷观察了很久,努力想在他脸上找到失落愁苦烦躁或者任何反社会情绪。可惜竟然都没有。我便只好猜测,大概宋铭元是信奉命苦不能怪政*府的。

        “我情绪变化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宋先生你太励志了。连你都好好的活着,我那点生活里的小不如意和小挫折又算得上什么呢?坦途在前,人又何必因为一点小障碍而不走路呢?宋先生啊,俗话说的好,要善于在别人的厄运里变聪明,而不是自己的。实在太感谢你了!”

        自从我得知宋铭元的情况得做好长期抗战准备,能不能复原都有很大不确定性,便不由自主的自我感觉良好了。毕竟一个连自己下半身都管不住的男人一定管不好自己的下半生。宋铭元现在只能靠着我,不然他哪里都去不了,三餐不递给他,也就是要饿死的人,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他如今在我眼里已经只剩下虚张声势了。

        然而今天早上,我还是对他是否真处于这种境地有些怀疑的,所以当时冲进病房第一件事,便是趁着他在睡觉狠狠在他腿上捏了一把,他果然没有醒过来,还是睡的很香甜。我这才笃定这家伙是真的腿部没知觉了,风水轮流转,我为刀殂他为鱼肉。

        所以比如现在,宋铭元皱着眉头坐在轮椅上,指示我太阳晒够了,推他回房间,我就偏要把他停在湖边的草坪上,自己跑去前院看别人放风筝。吴秦说的,要给他下马威。第一天,不能太随叫随到,不然地位划分就很明显以后都难翻身。

        然而宋铭元毕竟是个上进有为没法坐以待毙的年轻人。等我观摩完放风筝回头,原来那片草坪上竟然已经没了他的身影。四处找了找都没有,见人工湖边聚集了好几个穿着条纹服的病人,才凑过去问了问。这一问我的冷汗就下来了。

        “有个腿脚不方便的病人从这里掉下去了!”其中一个秃头大叔这样告诉我。

        我心里一激灵:“掉下去多久了?是个做轮椅的年轻男人么?你们怎么都没人下去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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