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流苏将一瓶饮用水和大半个面包留给了初景她们,就开始了她不可以停止的行走。然而,封锁的道路让她绝望。
她可以听到机械轰鸣的声音,她想可能是救援队伍正在打通道路。实在太累了,她就和同样走过来的游客们坐在地上休息。这个时候减少体力的消耗,等待救援比什么都重要。她就坐在堵塞的道路一旁,只等着道路被打通,她将在第一时间通知救援人员,带他们去救阮流苏和那个小女孩。
已经过去两天了,虽然她尽可能省着喝水,抠着吃面包,可这点维系生命的原料还是快没了。她觉得很累很困,昏沉沉地好像睡不醒的样子。她知道这是昏倒的前兆,这两天摄取的能量实在太少,加上过大的消耗,平素就蠢蠢欲动的低血糖在这种时候更有窜出来的念头。
随着机械声越来越大,她知道道路就快被打通。她拼命地掐自己的手臂,掐得青一块紫一块,疼痛可以让她保持清醒,她知道阮流苏她们正等着她去救呢!
可是她的大脑越来越不清楚,即使是掐自己的力气也快没了。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音乐声:“赖着你每一天离不开你,再耽误多一秒都不愿意,我才发现永远有多近,不要比我先闭上眼睛。念着你每一夜离不开你,怎么能不把你捧在手心,爱禁不起遗憾的事情,身边的不可以不是你……”
好像还有人在喊叫,这声音好熟悉,是……谢传云?
是他吗?他来了?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就在此时道路被打通,在漫天的泥土灰尘中,她看到了那个跪在地上颓废的身影。
已经失去气力的腿又恢复了知觉,她顶着沉重的脑袋往他的方向一步步走去。她听到了从他手里传出的歌声,听到了从他嘴里喊出的那个爱字。
而后,她停在他的面前,等待着他的抬头。
他看见了她,她也看见了他眼里盛满的泪。
稍稍喝了点水,吃了几口干得跟石头似的硬馒头,阮流苏没敢耽搁,也没有时间和谢传云多说话,她坚持不去成都医院,而是先将同样焦急不已的阳炀他们带到了旅游大巴的出事地点。
初景和小女孩都还在坚持着,阮流苏亲眼看着她们被救出,被阳炀紧紧地搂在怀中,终于长长地吁了口气。紧绷的神经一旦放松下来,整个人也随即瘫倒在谢传云的怀中。
阮流苏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她躺在空地上,头顶上方是蓝色的塑胶布,谢传云正瞪着他的大眼守着她,也不知多久没睡了,两个乌青的黑眼圈像卧龙特产——大熊猫。
“这是哪里?”
“成都医院,你身体状况很差,医生说你一直在发烧,又处于缺水状态。可能你自己都不觉得,已经病得很严重了,打了退烧针,用了抗生素也补液了,可到现在烧还没退呢!”
谢传云在她的耳边小声地说着,生怕吵醒了旁边正在输液的小朋友,“受伤的人很多,不时有余震,所以现在你只能睡在这里。如果你感觉好些,我带你走。车就停在附近,随时都可以离开。”
她不能走,在这里还有她许多惦记着的人和事,“初景呢?还有那个小女孩,她们怎么样?”
“初景她老公在照顾她们,还没有回到成都,好像说她们的伤势需要就地处理。阳炀他们准备的药是要去救治受困群众的,为了省点医药物资,我先带你回成都这边了。”
说话的时候他不时地亲吻着她的手背,感受着她的温度,知道她还活着,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满意足。
“跟我回去吧!你需要治疗和调理,这里医药物资紧张。我已经通知老爸他们运送救援物资过来,估计这两天就能到了。可以的话我想带你回家治疗,这里的物资需要给那些重伤患者先行使用,这边的医院也在转移伤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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