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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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路卡总算嗫嚅着说出了“殿下,让我走吧,您别难过了”,伊兹密却听若不闻,这样近的距离,王子又凑得这样亲密地贴着看他,那芳香的呼吸和他那满身的汗气成了鲜明的对比,再加上王子的脸又是那么好看,好看得让任何人都会心里发慌,路卡吭哧了半天,没能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反倒是让自个的脸越来越红,身子也越来越僵硬了。他觉得手脚都不听使唤,挂在王子腰上的两条腿更象不属于自己了似的,手不知该放在王子的胸上,还是抓住旁边的被子,还是伸在空中,伸了又缩缩了又伸地抖了半天,才被王子发现,王子笑了一声,忽然又把他抱了起来,象亲一只小羊羔似亲亲他的脸颊,把他转了个方向搂在怀里,这下,他可是完全躺在王子怀里了,王子靠在枕头上,也不知怎的,忽然心情大好,手指一绕一绕地逗着他的头发和他的脸,甚至还捏起他的鼻子来,他张了张嘴,觉得自己又成了王子的玩具,可是,一想到明天就要永久地离开王子,再不能服侍王子保护王子不能看着王子成为国王,也不能再让王子开心大笑,路卡就湿了眼睛,只要王子喜欢,就是把自己切成片吃下去又有什么呢?王子喜欢拿他逗乐,就随王子的心意吧!

        第16章

        那个晚上,伊兹密有时玩着他的头发,他的手,吹着他的耳朵,有时会停下手望望旁边的尼罗河女儿,她呼吸得很平稳,看来只要能继续休息治疗,不会有大碍,有时他却又抱着他不说话,有时他们会讲起童年的一些趣事。

        “那次米达文偷偷爬树受了伤,却让你挨了一顿打。”伊兹密想起来都是忧伤的,米达文下落不明,多半被埃及人害了,他永远也不能忘记那在埃及宫廷里发现的烧黑了而且带血迹的头饰,可是毕竟米达文还没有确切的讯息,他还可以存着念想,而怀中的这个人,明天就要死了。

        “是我不好,你让我看好她,我却没看住。”路卡想起来还是自责,那是他的第一次失职。

        伊兹密轻轻闻着他耳后的气息,觉得心里很是安宁,轻轻问:“那次侍官长打你重不重?”

        路卡本能地吐了下舌头,却又想起这是在王子怀里。他不愿意跟王子撒谎,还是老实说了:“很重。”

        伊兹密沉默了一下才说:“是我让他罚你的,你气不气我?”那声音说不出的婉转,但路卡一听这话就紧张了,不,他绝对不可能气王子的。

        “是我失职了,该打。您别在意。”他真心诚意说。

        伊兹密笑了,这个人啊,他的手揉了这个人的头一把,但他的笑容却很心酸。“我打过你那么多次,你恨不恨我?”

        路卡把头摇得跟祭司们的铃铛似的:“不恨,当然不恨。”老实说,他很奇怪今天王子提的这些问题,在这个时代,主人罚奴隶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呀!何况每次王子都不是滥罚人!总归是他自己犯了点错,该被罚的!

        伊兹密早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回答,也知他语出至诚,但反而更觉心里多了些难受。又问:“你为什么不恨,我打你并不轻呀?”

        路卡坦率地回应:“您打我,总是越打越轻,可别人打我,总是越打越重,我知道您心里头是不忍心的。”这个年轻的主人,虽然总是强迫着他自己要冷酷无情,可是心里的柔软总能从这种小地方让路卡感觉出来呢。

        伊兹密又沉默了,手一下下地拢着路卡的头发。烛光照着路卡的头发,自然没有尼罗河女儿那种金丝般的光亮,摸上去也是少年的感觉,有些硬,并不是很柔软的,但伊兹密喜欢手在他的发丝里穿行的感觉。

        记忆,从烛光下涌出……

        那年他十岁,那天在王宫大道前看见一群人拥挤着。他提马过去查看,却见一个奴隶小孩倒在地上,背上的石头掉在地上碎成了几块,负责修缮王宫大道的监工正满嘴脏话地挥着鞭子,那孩子浑身是血,鞭子却还是飞鸣着打下去。那时伊兹密经过了姑姑和表哥谋杀的阴谋洗礼,早就逼着自己要心肠刚硬,可见了那血人似的惨状,也不由动容,正想喝令监工停止鞭打,谁知那个小孩倒也聪明,一眼看见来了个衣服华贵的孩子,忽然来了勇气,扑在他脚下说:“救救我,救救我,我一辈子侍候您。”他低下头,看见一双哀求的大眼睛,在满脸的血迹中说不出的可怜,不由心里一软,叫人把这小孩背了起来,带回宫去。那时候路卡才七岁呢,一晃就过去快十年了。

        这十年里,他虽然收留了路卡,可也没少使唤路卡,该有的要求更一分都没少,路卡起初只是他的私人奴隶,后来则更跟着他进军营,被他交给百夫长训练成暗探和护卫,再后来他经常打发路卡去各国收集情报,路卡大部分时候都是成功,但偶然失败的几次,还是被他施加了处罚。现在想起来,早知道这么快就会失去这个人,当初就不该硬着心肠故意拉开主奴分际,原就该待他好些。可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路卡小小声地说:“殿下,我可不可以回去侍卫们那里睡?”伊兹密没说话,只是把他紧紧地留在怀里,仿佛想用这种方式从他骨头里榨出更多的回忆似的。他的手有节奏地在路卡的头上摸索。路卡觉得很舒服,而且很多年来他都没有被任何人抱过,更别说是躺在这么温暖宽阔的怀抱里,而被母亲拥抱的记忆已模糊得不堪记忆,渐渐的,路卡的眼皮直往下沉,他惊一惊,勉强自己睁眼,可帐篷里很静,那王家密制熏香的味道也没有最初那么让他觉得坐立难安,竟有了些习惯,这个帐篷这么暖和舒适,这个人的怀抱这么有力又温柔,他虽然一再地提醒自己要跟王子告辞,可还是忍不住迷糊了过去。

        伊兹密原以为自己今晚肯定睡不着的,但抱着路卡觉得很舒服,就那么半靠着枕头半躺地也睡着了。路卡的头就偎依在他胸上,而他的头挨着尼罗河女儿,而尼罗河女儿百事不知,睡得安安稳稳,比起三天前刚受伤时的惨白面色多少有了点血色。

        黎明滑过万山的边峰,太阳隐隐露出地平线下的光影,曙色微浓,路卡就醒了,他是做随从的人,每天必须赶在主人前起身,早就形成了自发的生物钟。当他醒来时,发现还在王子怀里,简直感动得要晕过去,那种幸福得心跳又不知怎么去报答的感觉涨满了胸口,他侧过头端详着近处的王子的脸,心里想着要把这一夜的记忆带到死后去,就算下了冥神的地盘也要永远记着王子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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