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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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子微微一笑,抬起头来,这个时候才能看出他脸上有些汗意,毕竟,刚才那一击是他二十年来全部武力的凝聚,才能一击必中,而所付出的专注与体力,在外人看来只是轻巧和从容。早春的天色下,他的盔甲光芒万丈,身上脸上连个血点都没有,仿佛只是挥挥衣袖摘了一朵花那么闲适,却让人发自内心地敬服。

        路卡举起剑,迅速地切割牛头,然后跪着呈献给他的王子,他的手很是灵巧,但还是溅上了几点血水,伊兹密低头看着他,笑了笑,一手接过牛头,一边顺手抹去他脸上的血渍。然后,更大的狂热声到来了,当王子举起那沉重的牛头向所有人致意时,哈图沙的全体居民和在场者都陷入了最热烈的激情,那声音汇成比海洋更浩大的呼喊:“王子万岁!赫梯万岁!”

        只是,当尼罗河女儿举起双手、跑到台沿欢呼时,悲剧发生了。而此时此刻,狂热中的侍女和侍从们都同样离开了自己的位置,谁也没有注意到有人在她的背后用力一推!

        在突如其来的尖叫声中,尼罗河女儿跌下了高台!

        第87章

        整个过程,格鲁吉亚公主塔谬丽丝可能是看得最为清楚的,从王子和路卡离开凯罗尔身边起,她那遮在鸵鸟毛团扇后的脸就立刻低沉地一动,手轻轻一示意,混在人堆中的一个高挺而蒙着面纱的侍女身影一动,闪了出去。但,没等那侍女扑到凯罗尔身边,王子已杀掉了野牛,而欢呼的人群中一双女子的手敏捷地从人丛的空隙伸了出来,朝着凯罗尔一推,立即朝后缩消失进了人堆中。

        塔谬丽丝看得再明白不过,凯罗尔这一向都在王后宫中,由那些出身富贵的顶级侍女们和侍卫们环绕着,泼水难进,此刻围在她身边的有侍卫也有那些侍女,其他人暂时还插不进去,那么,推她的人是什么人,就不用问了。

        塔谬丽丝不再遮掩眼底的杀意,这样一来,尼罗河公主不死也会滑胎、身体大损吧,她借着民众和群臣的欢呼声大笑起来,想不到还有人比她更狠辣更手快!

        她笑得让头顶那曾被修莉亚认为品味极其粗俗的假牙状王冠都颤动了起来,几乎难以再固定在她头上。但谁也没留心她的大笑,也没什么人注意到凯罗尔的坠落。即使站在台沿最前面的那侍从惊恐地往下探头,但其他人还没觉察。

        侍女继续向前移去,而那双肇事的手消失在人群中。

        凯罗尔并不知道自己招惹了多少人的愤恨,从她进入赫梯宫廷那天起,她就让王后从各贵族豪门中征召来的少女们纷纷绝了望。她并不知道这些女孩在宫廷中的存在不仅仅代表各大豪门对王家的效忠和起人质的作用,更不知道她们本来是作为未来王子妃而培养的,也不知道她们从很小时起心中就堆积着怨毒,为了争夺王后一点点的宠爱暗中斗得不可开交,也不知道她们斗到最后,那个出身最为高贵性情温和又不争夺的米拉反而最得王后中意,只是王子并不喜欢米拉而一味追逐远方的埃及王妃,让本来想整米拉的人也没了攻击方向,但是,当凯罗尔进入赫梯王宫后,女孩们心中堆积的怨毒终于找到了出口,每天她们都忍辱负重地服侍她,殷勤地对她献好,可如今,是报复的时候了。

        凯罗尔的双手惊慌地在在空中乱抓,企图抓住一点点可以挽留身体的东西。她的叫声只在无限的喧哗中激起了一点点空气的波动。

        侍卫惊慌地叫着:“来人!”可是,把他挤到了台沿的侍女们的欢呼声把这叫喊遮蔽了。

        米拉从另一个方向望过来,眼中带着几分惊惶,又带着几分犹豫。她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要不要叫喊呢,那句呼救却咬在了喉咙里。

        面对长年累月所爱慕的王子身影,面对离赫梯王子妃仅一步之遥的距离,即使最善良最柔软的心也会动摇,更何况米拉从小就把王子看成了她的男人,他喜欢她也好,不喜欢她也好,她都认定了这个人,那一次被王后召到王子膝前询问是否愿意纳她为妃、却被王子所拒绝后,她无法想象这漫长的一生该如何度过。

        米拉的手捏得紧紧的,汗水渗出了手心,几乎要痉挛一般,她温和,她大度,她愿意宽容这些争鲜夺艳的女子,是因为她知道她们的出身和得宠程度都不能与她比拟,但是,尼罗河女儿不一样,她是神的女儿,除了被赫梯人认为是女神化身的王后,她比人间的任何女子都要高贵,米拉实在没有把握和这样一个女子斗得下去!

        她的嘴唇几乎发白,但她没有呼救,尽管她正捧着点心盘子站在王后身边,她也没有叫。

        同一时间,塔谬丽丝在大笑,被塔谬丽丝的侍女们悄悄带进来的那个女子混在人群里朝凯罗尔落下的方向冲去,而路卡跪着,抬起头看着他仰慕的君主,他的王子。

        凯罗尔的身影消失在台下,那侍卫再也瞧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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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谬丽丝大笑着,把鸵鸟毛团扇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向着王子的方向送去一个秋波。

        “呵呵,王子,你是赫梯和格鲁吉亚两国共同认定的我的夫君,我绝不会让那个小女孩抢走你!呵呵……呵呵呵……”张狂的笑声被大众的狂欢所掩盖。

        但是,她忽然变了色,那个侍女竟扯着帐幔,翻身跳下了高台。

        风吹动,风从遥远的海上吹向高原,吹向哈图山雄伟的群山,吹向雄壮的城池和最高处的暴风神殿,也吹向王宫中拥挤着几乎癫狂的人群。

        风吹过,吹过少女缀着珍珠的裙衫和细羊绒斗篷,吹过她黄金的长发和绾着发端的金色发坠,吹过用孔雀石和天青石画了眼影的大眼睛,吹过金丝发网和金莲花王冠,也吹过她隆起的肚子和垂在双腿间随风动荡的玛瑙和梨形珍珠的腰带,但,那其实已为人妇的神之女的脸从遮蔽着她的那些绣毡中露了出来。

        应该感谢赫梯人豪华的帝国气派,为了让临时建成的高台更为绚烂夺目,从台上一直铺到台基下好几米处都垂挂着彩色的毡毯,用金银丝刺绣的毡毯上还挨次挂着华美的花环,重重复叠叠,衬托着其上所刺绣的王家徽章和环绕四周的太阳与新月图案,更是映日生光,华彩霞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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