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伏在舷板上检查随身所带的物品。他摸到枪套,枪套是空的,手枪已在沉船的时候掉到海里。腰间系着一个应急包,里面有止血带、几粒抗感冒、防痢疾的药片,一盒火柴、一袋既驱鲨又做信号用的染色剂。脚上穿着陆战靴,靴帮上插着一把军刀。除此以外就是上白下黑的渔民服。他很欣慰,有了这些东西,他心里涌起一丝生存的希望,只要大海没有吞噬他,只要有一片让他立足的陆地,他就能生存下去。他把应急包重新在身上捆绑了一次,怕它们掉在了海里。就连空枪套也宝贝似的舍不得扔掉,这可是上等牛皮,肚子饿了还可以充饥。他用军刀把枪套划成一条条的细丝,划完枪套,他还嫌不够,又把一只陆战靴的鞋帮割下来——这也是上等牛皮——划成细丝装进盒包里。然后他脱下渔民长裤,从裤腰里抽出皮带,将双腿固定在破舷板上,又将裤子两腿分开扭成条状,从胸前将自己与舷板捆绑在一起,以防止疲倦时和风暴来时将自己与舷板分开,可以尽量延长在海上漂浮的时间。
准备停当了,他抬起头来望了望祖国的方向,两行热泪从他眼角上流下来,然后他就躺在破舷板上,静心息气任随海浪把他带向何方。
日出日落,肖海子在海上漂浮,第三天他就干渴、饥饿得不行了。他就从包里摸出已经被海水泡软泡胀的牛皮丝,放进嘴里咀嚼吞咽,以抗饥饿。他吃了三天的牛皮,吃的非常艰难,海水浸泡后的牛皮,既咸又绵,很难吞咽。尤其是没有水喝,干渴要命,吞下咸牛皮后,肚子里像火在燃烧,喉咙起泡、口腔起泡、嘴唇也起泡。但为了生存,他坚持咀嚼,强行吞咽。第五天就因干渴再也吞不下去了,他用最后一点力气把自己和破舷板重新捆绑了一次,然后就静静的躺在波涛滚滚的海面上,任随漂移。以后他就处于一种半昏迷状态,感觉像有无数的麻绳紧緾着他,一天天收缩,越收越紧,身子在瘦小下去,干枯下去,死神在他头上盘旋,世界的末日在一分一秒地向他逼近。
漂到第八天,肖海子还有知觉。他盼望的岛屿没有出现,盼望的过往船只没有出现,就是虚无缥缈的海市蜃楼也没有看见过。潜意识里他已经绝望,已经没有求生的希望,幸好他把自己束缚在舷板上,不然他就沉入海底了。
一阵轰隆隆地声音,不像是海潮声,也不像海底巨兽游动的声音,这声音刺破海涛的轰鸣从水面上传来。肖海子从昏迷中醒过来,他的听觉神经立即捕捉到了这声音,在海上他已经听惯了波涛汹涌、潮翻潮滚一如死神嚎叫的声音,现在突然出现了一种与之不和谐的声音,像音乐一样动听,像亲人呼唤一样亲切,肖海子快要停止的心跳,陡然有了力量。他睁开眼睛,目光微弱,只能朦胧地看到天空。他无力转动头颅去搜索这声音,在波浪把他推向空中的一瞬间,他眼睛的斜光看到了在波浪翻腾的海天相接处,有一艘快艇在游弋。他想把手举起来求救,想大声呼喊,他像是在梦中,自己觉得手好像是举起来了,胸腔里憋足了气,话也呼喊了出来的。其实他的手一点也没有力气动弹,他的呼喊也只是在喉头上咕噜了一下,他就昏迷过去了。然而在这波浪翻滚的大海里,即使他把手举了起来,谁又能看得见呢?即使他呼叫了出来,谁又能听得见呢?天无绝人之路,海浪竟然托着他向那条快艇涌了过去。
那是一条涂着迷彩色的海盗船。上面有三个身背突击枪的凶神恶煞般的海盗。年纪都在五十岁左右,他们都穿着迷彩服,都有一副被赤道太阳晒成古铜色的脸,都蓄着浓黑的胡子。在舵位上驾驶快艇的海盗叫沙丹,另两个站在船舷边,其中一个叫阿布的拿着望远镜在东张西望。另一个年纪稍长的是三人中的老大。他是海盗头子,名叫梅隆迪。
他们在这片海域逡巡了一整天,用海盗的话说,就是真他妈的背运,白跑一天,没有发现任何过往船只,甚至连一条渔船也没有发现。海盗出门决不空手回家,夕阳西下,从天边涌起一堆堆云彩,太阳落到云彩里,射出万道金光,天要黑了,也只好空手回去了。他们正准备返航,却意外的发现了肖海子。
“老大,你看这边海面上漂浮着一个东西。”拿望远镜的阿布说。梅隆迪接过望远镜望,观察了一下那飘浮的物体。命令道。“左转舵!”
“见鬼!是一死人!”船快靠近了,阿布叫道。
“他背着什么东西。”驾艇的沙丹说。
“一块破木板。”阿布说。
“捞上来!”梅隆迪说。
一把长长的挠钩伸了出去,肖海子被拖上了船。
“还没死,心脏还跳动。”阿布躬下腰检查了一下说。
“拖回去喂鳄鱼!”梅隆迪说。
海盗艇开足马力像离弦之箭,剌开两道白色的海浪,离开了这片水面。想看书来
11。鳄鱼潭之夜
肖海子被卜通一声抛进了鳄鱼潭边的水草丛里。那些像枯树干一样浮在水面上的鳄鱼听到水响,立即就嗅到了一顿美味的晚餐,纷纷向肖海子游来。
可怜的肖海子被鳄鱼层层围困了,他还在昏迷中,他哪里会知道正面临的危险!他没死在大海里,却落在了鳄鱼之口。
一条特大的老鳄慢慢游近肖海子,其于的那些鳄鱼在老鳄后面停下了,它们等待着凶残的老鳄将猎物撕扯开来大家一同分享。
老鳄用鼻子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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