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胜朝保安们笑笑:“没事儿,我就在这个楼里上班呢……哎哟,这腿还真让他撞得不轻。”
保安们看了看光头,怏怏地退回了门口。
广胜拉开车门的时候,老七正在拍着司机的肩膀说话:“伙计,你算算这个帐,如果我们跟你罗嗦上半天,你还用不用干活了?说实话,我还真不想打你,你跟我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人!知道我是谁吗?”见广胜过来了,又反手指指广胜,“知道他又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听我的吧老哥,赶紧拿点钱滚蛋,不然这几天你就不用打谱在路上跑了。”
司机好象被吓破了胆,战战兢兢地冲广胜说:“大哥,我真不知道你是谁,你看这事儿弄的……”
“呵呵,没什么大不了的,”广胜把管子递给他,“我不是不讲理的人,主要是你刚才太‘毛楞’了,怪吓人的。”
“大哥,我给你点钱,你让我走吧?”司机把管子掖到座位底下,期期艾艾地说。
“我说过要钱的吗?”广胜把头凑近他,“我不要钱,我只要你记住一句话——有些人是逼不得的!”
老七扭过头直朝广胜丢眼色,广胜伸手把他拉了下来:“老七,让他走吧,都得吃饭呀。”
话音未落,出租车嗡地发动起来,贴着老七的后背窜出去,扔下一嗓子:都他妈给我等着!眨眼没影了。
老七吓了一跳,转身冲广胜吼道:“看看吧,看看吧!你对他好,他对你可不讲那些二十四孝!怎么样?这逼翻脸快当吧?你以为这都是些什么好鸟吗?这个世道,你只有狠起来才能活下去!操!胜哥,我就纳了闷了,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想他妈当好人又找事儿打人,想他妈当坏人又装那个心地善良的!哥哥哎,让我怎么说你呢?你压根就当不成好人!你骨子里还是一个坏人……操,不说了不说了……这逼也太他妈不讲义气了,”转过身来问光头,“你看清楚他的车号了?”
“看清楚了七哥,”光头轻蔑地扫了广胜一眼,“走吧,这儿太他妈臭。”
遭了老七的一顿抢白,广胜有点茫然的感觉,是啊,我到底是谁?!我这是怎么了?!前几天还明镜似的心里,忽然又蒙上了一层翳障……老七拉过广胜的手,把一沓钱拍到广胜的手里:“胜哥,以前你没少照顾我,这点钱你先拿着应急。”
广胜接过钱,用力推开他,冲光头勾了勾指头:“兄弟,你过来。”
光头嘬了一下牙花子:“有事儿啊?”
广胜把那沓钱猛地给他戳到脖子里:“这钱赏给你,以后跟你七哥好好学学,口腔要经常清理。”
光头一楞,没等开口就被老七搂着脖子拖走了。
“胜哥,好好过啊!”说这话时,老七没有回头。
我这样过不好吗?广胜呆在那里,无言以对。沙沙的细雨飘在广胜的身上,令他看起来像一根射过精的阴茎。
雨下得开始大了起来,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下噗噗作响,广胜很快便被淋成了落汤鸡。
广胜记起了前年的一件事。好象也是一个下雨天,广胜站在商场门口等孙明下班,正在东张西望,忽然听到一声咋呼,死人啦!广胜连忙寻着声音找去,见老七躺在一辆出租车后面,浑身抽搐,白眼直翻。广胜大惊失色,一把拽开车门,把司机拖了出来:你他妈的还在里面坐着,撞人啦你!司机摸着脑袋直纳闷,没有啊,我停在这里等人,一直没动车啊……广胜上去就给了他一巴掌,你他妈的好好看看!没撞人怎么有人躺在你的车后面?!司机笑了,摇着头过去拉起了老七:兄弟,起来吧,咱们找个地方说说,我什么时候撞的你,伤在哪里?老七趴在后背箱上边哼哼边朝广胜抛飞眼。广胜明白了,揪着司机便抡开了拳头,司机也不躲闪,任他打:打死我吧,打死我咱们都不用活了。一个巡警过来拉广胜,把广胜的衬衣撕开了一条口子,广胜义愤填膺地指着他的鼻子骂上了,他撞人了你们不管,难道还要抓我这见义勇为的吗?旁边一些不明真相的人一齐指责巡警,巡警似乎害怕了,厉声对司机说,先拉人去医院!
在去医院的路上,广胜开导司机,说的那些话跟老七刚才说的差不多,司机停下了车:兄弟,现在活不好干,我一天也就挣个百儿八十的,这样吧,给这位兄弟一百……老七一把抓过钱,拉开车门鼠窜而去。广胜下车的时候,听见身后司机哭了,声音像一只叫春的老猫。广胜回来想训斥他两句,司机哭着说,死我都不怕,就怕你们这号的……可我死了,谁来照顾我的孩子?
“胜哥!发什么傻呀?”石小娇站在门口大声吆喝广胜,“快过来!当心淋感冒了!”
广胜回过神来,冲石小娇咧了咧嘴:“呵呵,喝了点儿酒,淋淋还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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