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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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乖乖地让我抱了抱,然后挣脱开,热烈地说,“这样吧,我们现在出去玩吧,你愿意去哪,我就随你去哪,泡吧也行,跳舞也行,或是看一场黑白老电影也行。”

        我说,“你不是不喜欢出去吗?”

        “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又想出去了,像毛主席他老人家说的那样——经风雨,见世面!”她兴致勃勃地说,这种突发的兴致就像她窗台上摆着的花盆里的泛绿的叶子,逐渐地从冷漠中苏醒。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花的叶子,是锯齿边三角形的。

        我当然知道她这样做的真实目的,无非是让我心情舒畅些罢了。我温柔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哪也不去,就跟你面对面地坐着,与世隔绝。”

        “你真的不想领略一下初春新绿的美吗?现在已经是春天了。”陆清说,极尽诱惑之能事。

        我执拗地摇摇头,我宁愿呆在这个比伊甸园还要幽静的地方。

        她实在无可奈何了,只好去厨房给我冲一杯咖啡,我突然发现在她的书桌上放着一个沙漏,沙漏里装满了黄沙,我对这玩艺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起身细细地端详起来,这是个铜制的,写了些法文,可惜我不认识。

        “这是十七世纪的东西。”这时候,陆清端着咖啡过来,对我说,“虽然原产于法国,却是朋友从俄罗斯淘换来的,怎么样,是不是很精致?”

        “你用它来做什么,摆设吗?”我接过滚烫的咖啡,呷了一口,饶有兴趣地问她。

        “我就是拿它来计算时间的呀,难道它的用处不是这样的吗?”她反问了我一句,又说,“我用两个时辰来为单位的新书目立档,用两个时辰来读我想读的书,再用两个时辰听音乐、做体操或散散步什么的,如此循环往复”。

        “我印象中的你,是一个绝对的恬淡寡欲者,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般生趣盎然了?”我奇怪地问道。

        “都是你腐蚀的,你还装作无辜跑来问我。”

        “你是说我活得很教条是吧?”我玩笑似的揪了她耳朵一下。强烈的光线透过窗口照在她的耳朵上,映红了纤细组织,耳朵成了一个血红颜色的透明体,里面的血管隐约可见,显得特性感。

        “不,你误会了,我是说你的生活极为规律而又富有弹性。”陆清笑着,躲闪着。如阵阵春风一般的飘逸。

        见她一个劲求饶,“好吧,我心软了,就放你一马吧。”

        “谢谢你的宽宏大量。”她说,声音非常低,跟耳语差不多。

        我们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她一边吻着,一边向我诉说着她对我的爱,“爱得超过了一切,爱得无法用语言形容,爱你爱到几乎喘不过气来的地步……”这时候,她的瞳孔里仿佛有一团烈火在燃烧,灼烫得很。不管她是如何热烈,我却难以全身心地投入,脑子里只转着一个念头,我该怎样把我想说的话说给她听。并且扪心自问:我还有没有足够的燃料再点起一簇爱情之火?

        也许,现在正是时候……

        “暂停,我有话要跟你说,是很重要的话。”我撑住她的双肩,庄严地宣告说。

        她愣了,她还从来没见过我这么庄严的样子,不禁大吃一惊,张了张嘴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我要说的是——”许是太急于表达自己的意愿了,一张嘴就卡壳了,像一个刚从昏昏沉沉的睡眠中醒来的人一样,说出的话跟梦呓似的。

        她迫不及待地追问道:“说什么,快说呀,怎么跟蜗牛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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