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冉无奈的叹了口气,掀开被子下床洗漱。半个小时之后吃到了半夏送来的红豆粥咸菜还有小笼包,半盘白菜片炒木耳被半夏强行丢进了垃圾桶。
好不容易送走了半夏那尊瘟神,周冉挤公车直接去到郊区的散打会馆。这散打会馆是家黑会馆,因此开在郊区。周冉是通过一个酒吧里面的熟人搭桥才来这里工作的,说是工作其实就是挨揍。有很多有钱人仗着会耍几下子拳脚功夫总喜欢找人练练,当然随便挑事斗殴也不是善不了后,只是不想冒险受伤而已,谁也不敢保证自己的功夫就一定能横扫天下。来黑会馆找陪练就不同了,无论你怎么过分耍阴招,陪练也不能悉数奉还,拿了人家的钱就不能打伤人家,这是最起码的工作态度。所以找陪练发*泄是市有钱人近来兴起的新风尚,这种风尚促成了这种市场,双方建立买卖关系,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周冉就是那个愿挨的,犹记得第一次进会馆时的情形,虽然梳着短发戴着鸭舌帽身材高挑精瘦,四肢修长有力,但是馆长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她是女孩子。如果不是因为有内部人牵线,馆长几乎要以为周冉是来消遣他的。被拒绝是一定的,但是在周冉单枪匹马挑了一排的散打陪练之后,馆长还是收下了她。时薪1000块,陪得好的话还有小费,具体工作内容就是挨揍到客人的虚荣心爆棚为止。
昨天馆长特别交代今天有个大人物要过来打发时间,唯恐其他陪练招架不住,点名要周冉接待。说起来这挨揍也是个技术活,你不能全线发挥把客人打败,也不能装熊任打让客人没有成就感,你要进退有度做戏做的滴水不露,完全给客人一种“终于遇到对手了,但还是略逊我一筹”的“客观”表象。这方面周冉是个中高手,每一场陪练下来,致命伤是绝对没有的,皮外伤是不计其数的。所以多数客人都喜欢找周冉陪练,因为把一个格斗技巧很高超的人打得浑身挂彩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换好散打服,周冉站在场地上等客人。大门那儿随着馆长一起走进来一个人,在这种地方有钱人周冉见多了,什么脑满肠肥啤酒肚骇人金项链堪比遛狗绳粗的,或是西装革履头发抹得犹如30年代旧上海的的后背头闪亮程度超过金利来小牛皮鞋的,会馆里面比比皆是。但是周冉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一头齐肩的黑直发利落的绑成一根马尾,一双锐目犹如草原上的苍鹰,薄唇紧抿杀气纵横,却穿着一身古典韵味十足的唐装。光滑的面料,精致的盘扣,细腻的刺绣,内敛的光泽。
等到清了场,馆长带着其他工作人员下去之后,周冉与那人面对面站了半天谁也没动。
“你是女人。”那人开口了,声音很雍容,语气很肯定。
周冉低头瞅了瞅自己,露在衣袖外面的手臂已经晒得很黑了,手指上面的皮肤也很粗糙,还有淡淡的茧。虽然平时没有刻意装男人,酒吧的人都知道她是女孩子,只是以为她很喜欢中性打扮,但是在散打会馆为了方便起见还是会缠胸,那么这人是怎么一眼就看出她是女孩子的?
“别奇怪,我看人的重点和普通人不同,一般人都会被你的眼睛吸引全部的注意力,因为除了漂亮找不出别的形容词来形容它们。但是,我看到你没有喉结。”那人的目光下移到周冉的颈部,语气不轻佻带着欣赏的态度。
周冉伸手往上揪了揪衣领,无果之后干脆大方的看着那人:“不用保留,我很能打。”
那人笑了,一双锐目仿佛温和了,“我叫赵阔,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周冉。”
“周冉是吗?你是第一个让我想要尊重的女人。”
周冉没接话,脚底一滑扑了出去,还是打吧,说一堆废话没意义。
赵阔轻笑着开始接招,两个人瞬间胶着在一起。滑步、垫步、直拳、摆拳、正蹬、侧踹、截腿、切摔,两人从最基本的打法开始步步升级。周冉秉承着不能打伤客人的原则而在力量上有所保留,赵阔是个有风度的,出拳踢腿也没使十分力。一场打下来变成了两人格斗技巧上的良性切磋,底下的人看得目瞪口呆。
足足过了有半个小时两人也没分出个胜负,那边馆长坐不住了,喊了一嗓子:“客人至上!”周冉立刻卖了个破绽,赵阔一把提住她,“好好跟我打一场,我不是那么输不起的人。”
周冉愣了愣,随后说道:“公平起见,你别让我。”话说得没头没脑,赵阔却是听懂了,朗声笑了起来,“你都有所保留,我怎么好全力以赴?”
于是,两人重新打过,结局以周冉败落告终。这次她是真正的输了,没掺水,却也没受伤,赵阔最后的制胜招也是点到为止的。
去后台领了一张陪练结算单子,周冉正准备换下散打服,赵阔走了进来递给周冉一叠粉红钞票,目测少说也有50张,这是周冉收到的最高额的小费了。周冉毫不迟疑的接过来,然后说:“别尊重我,比起尊严,我更爱钱。”
赵阔再次笑开,“当我的专属陪练如何?我会照顾你的安全,钱也不会给的比这里少。”
“多谢好意,我没兴趣。”周冉转身离去。
我是爱钱,但如果接受你的施舍怜悯去换我要挣回的尊严,还是没有意义。
离开散打会馆之后,赵阔对手下说:“去查查那丫头的底细。”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丫头,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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