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以珍本来还想问一句:“既然回安平了,怎么不回家?”又觉得这是一句废话,便没有说,只在右侧的石凳上坐下来。
怀明弘招手喊来侍立在门口的小童,让他去拿一只垫子来,递给了乐以珍:“听说姨娘刚刚出了月子,虽然是夏天,石凳上也有凉气,还是垫一下吧。”
乐以珍道了谢,将垫子铺到石凳上,复又坐下,自己倒了杯茶捧在手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听说…四弟生得早了,身子有些弱,现在可好些了?”怀明弘也坐下来,轻轻地问了一句。
“哼…”乐以珍想起了款儿,心中微微有些恼意,“看来你听说了家里不少的事情,那你听说了款儿怀了你的孩子没有?你听说了款儿在家里过得不好没有?你听说了款儿早产,母子俱殁没有?哦…对了,这些你都听说过,因为你还给我写过信呢,要我关照款儿,算你还有些良心。可是我一人外人,连内里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我又怎么能知道如何去保护款儿?你既然什么都听说了,你为什么不早些回来,把款儿接走?”
第一百三十五章一段前尘(1)
以珍一提到款儿,怀明弘额头有青筋突跳了起来紧紧地攥着手中的茶杯,目中有两道痛楚的光在闪烁。
“我…”他语速沉缓,“是我害了款儿,她本来是与这件事完全无关的一个人,是我生生把她扯进了漩涡之中,而在这件事里,她是最弱的一个人,根本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我…这半年,我过于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确实是疏忽了她,我以为…十几年的濡养之情,总会有几分情份在的吧,殊不知…”
本来乐以珍恼他撇下款儿不管,可是看到他痛心的样子,又于心不忍:“嗨!算了,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难过了,最其码款儿在最后那段日子里,还是活得很开心的。”
“哦?”怀明弘不解,惑地看向她。
“因为你那封信呀!我把你那封信念给她听,她觉得你还是惦记她的,开心了好一阵子,天天跑去我那里要信看,到最后信上的字,她都识得大半了。”乐以珍说起这事,不由地一阵心酸。
怀明弘则彻底沉默了。事实上款儿怀了他的孩子,纯粹是在他突遭沉重打击,迷乱醉酒的情形下,生的一个意外。他与款儿十年的主仆关系,始终当她是身边一个最信任的人。他回淮安后,当他听说因为自己的一夜迷乱,竟让款儿怀了孩子之后,他的内心不是没有愧疚。
可是他那个时候那么悲伤,那么迷茫,以致他只是有那么一点儿歉疚在心里,却并为替款儿想到得太多。甚至他给乐以珍写的那封信,虽然说的是拜托她关照款儿,真论起他写信当时的心情,莫不如说是想跟他一直牵挂的这个女人说几句话,说别的又不合适,才提的款儿。
因此当他得知款儿的死讯时,他就像一个喝醉了酒地人,猛然被人灌了一碗醒酒汤,幡然清醒的那一瞬间,想起了那个忠心耿耿的敦厚女孩儿,每天默默地照料着他的衣饰饮食,即便是在他患着肺:的那段日子里,他的新婚妻子尚且远远地看他,款儿却每天给他洗脸梳头擦洗身子,端汤熬药,甚至清理他咳出的秽物,从未见她有任何嫌弃的样子。
这样一个忠义温厚地女孩子,却被他牵扯进一段家族恩怨之中,孤立无援地生活在深宅大府之内,时时刻刻地在一种威压的境况下生存,终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拖向了死亡的深渊。
他醒悟到了自己的自私,他也心痛自己那个未出世地孩子,追悔之下,一股冲动刺激着他,翻身上马回了安平可是当他真正到安平城下时。他又绕城徘徊了好久。他此行回来无非是想弄清楚款儿和他未出世孩儿地死因。但是怀府地那扇大门。他如今是断断不想踏足半步地。难道他要先找一家客栈住下。暗中查访吗?
在城门关闭之前。他想到了浩亲王朱琏广。于是他打马进城。来到延庆王府上求见。庆幸地事。朱琏广尚在安平逗留。没有离开。
此时当他面对乐以珍。面对她地质与不满。他心里真是五味杂陈。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释。
乐以珍等了半天。只见他垂转着茶杯。听不到他说话。她有些急了。伸手在他面前地石案上拍了拍:“二少爷。你这么急着叫我来。难道就是为了让我看你转茶杯吗?到底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一声不响地离开这么久?款儿又是因何事被你牵累?你叫我到这里。到底有何事商量?你总得开口说话吧?”
怀明弘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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