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媳妇答应一声,也办事去了。
乐以珍看一眼小南:“去帐房。”
“哦…”小南只觉得府里是前所未有的混乱,见乐以珍此时焦头烂额的样子,也不敢大声说话,只静悄悄地跟在她身后。
两个人很快就进了帐房,帐房先生正在拨着算盘核算帐目呢,见乐以珍进来了,赶紧起身施礼:“二太太…”
乐以珍一肚子的火气未消,上前将帐房先生的算盘抄在手中,“啪”地往地上一摔,那算盘“哗啦”一声就散了架,算盘珠子滚得满地都是:“素日里看周先生,倒是个通情理的人,关键的时刻竟然迂腐起来!老爷的亲娘殁了,办丧事的银子你也敢掐着不放?这差事你是不是当腻了?”
帐房周先生被乐以珍的举动惊住,眼睛瞄过一地的算盘珠子,垂首答道:“不是我有意为难,银两之事实属大事,小南要领的数目也是巨大,我不敢不依规矩办事。”
“规矩?什么规矩?老爷正是悲痛的时候,哪有心思批条子给你?禄叔跟了老爷多少年?老太太过世也是阖府皆知的!今儿要是找不到太太,你就不肯放银子了?”一向温和的乐以珍发起火来,惊得周先生和小南都愣住了。
“请姨娘…哦…二太太体谅…”周先生使劲地搓着手,硬着头皮回了一句。
乐以珍也懒得跟他多理论了,左右一瞧,在靠西墙的位置摆着一个墩实厚重的木柜子,上着三把铜锁。乐以珍揣摩着那应该是银柜,于是她抄起手边的一把椅子,拖到银柜前面,举起椅子照着银柜上的铜锁砸了下去。
第一百六十八章独撑一面
柜上的铜锁都是大号的,锁栓都有男人的大拇指乐以珍一椅子砸下去,那铜锁丝毫未损,倒是椅子“啪啦”一声散了架。周先生和小南随着那椅子零件落地发出的“噼啪”声,一齐缩了脖子:“二太太息怒。”
可是乐以珍这一上午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刚刚那一椅子砸下去,她突然觉得心头无比爽快,于是转身,抄起门口的一支楠木花架子,抡起来还想再砸。
周先生也不是那种死顽固的人,本来按以往的规矩,这么大数额的银票是要问过老太太的,如今老太太不在了,他要小南去请沈夫人一个示下,也是正常的。
好巧不巧,赶上沈夫人今天撂挑子,其实他也不知道内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眼下见乐以珍火得砸银柜,赶紧躬身摆手:“二太太,您别费这劲了,我给您打开吧。”
乐以珍这一花架子没砸下去,擎在半空中顿住了,回头看周先生:“你肯出票了?”
“哦…”周先生无奈地苦笑一下,“只要二太太给我留个底就行,事随境变,老爷那边用银子要紧。”
小南赶紧上前把乐以珍手中的花架子接下来,摆回了原来的位置。乐以珍在案前一张凳子上坐下来,看着周先生打开银柜,取出一张五千两的银票。乐以珍在那出票上签了自己的名字,拿过银票来,交给了小南。
小南急忙告退,回帽儿胡同送银子去了。乐以珍也起了身,看一眼满地的算盘珠子,缓和了语气对周先生说道:“周先生,今儿对不起了,我一会儿找个人来,把你这屋子收拾了,明儿我赔你一架好算盘。”
“二太太客气,哪里敢让二太太赔算盘?这东西帐房里多的是,屋子我自己收拾就好。”周先生垂首回道。
乐以珍点点头。转身出了帐房。又奔德光院而去。不过这回去地路上。可比来地时候心情好多了。刚刚她举起椅子砸向银柜地时候。心中地郁结之气大半都发泄了出去。虽然可以想见。未来还有好多烦心地事在等着她。可是此刻。她浑身倒是充满了斗志昂扬地气势。
头一天这个家里还是喜气洋洋地办着亲事。转天就满院素缡举丧。这一喜之悲之间。落差如此之大。府里地人一时都转不过弯来。一路所见。大家地表情都是怪怪地。
乐以珍来到德光院地时候。|^发现除了请来地两班道士和尚在诵经祈福。其余地都无所事事。茫然无措地等着有人来主事。见了乐以珍进来。都用一种探究和疑虑地目光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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