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环境的复杂,薰爱不是没见过为爱所困的姑娘,她们像是中了魔障般专挑不适合自己的人去爱,换做是别人,薰爱亦恨不得三五个凑成一捆利落拗断她们,以免她们将短促的青春浪费,将弥足珍贵的感情生生辜负。但德珍是个例外。
德珍是个让她无从下手的对象。
现如今,薰爱身为人母,她开始了解了幸福的宽泛,学会如何微笑祝福,回想自己与蘸白这一路磕磕绊绊走来,确实是不断犯错才让他们懂得更多、了解深奥。
罗曼罗兰说,大部分人在二三十岁就死了,过了这个年纪,他们只是自己的影子,此后余生都将在模仿自己中度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装腔作势地重复他们有生之年所做作为,所思所想,所爱所恨。既然如此,薰爱以为不如来一点不一样。
顺风顺水的感情让人学会理所当然,但坏爱情更有一份根深蒂固,何况,坏爱情未必真的就坏。
她张开的嘴又合上,有一部分原因是出于有一瞬间当德珍将清澈的眼神递来时,她有一丝慌张,但更多的是当她看清德珍那张炫目的脸孔,她坚信以德珍握有的筹码,定能将未来整理出一片坦途,
家宴过后,大伯母又多住了几日,待她离开时,恨不得将小孙子自己的手袋一并带走,德珍开车送她,路上接到蘸白的电话,他有些恼怒这些女人瞒着他做决定,班也不上了,赶去机场见母亲最后一面。
“那边缺了我好像不大行,如若不然,我倒是想多住一阵的。”大伯母叹了一口气,“我有许多年没见过你妈妈了吧?”
“是的,全家人都拿她没办法,只有大伯母你能镇得住她。”德珍窃笑。
“那都是年轻时候的事了,妯娌之间难免有些难解的谜题,你妈妈娇惯了些,但人不坏,我从来不给她面子,也是因为她总挑战爷爷在家中的权威,作为儿媳妇她的做法有多么不恰当,现在她应该都明白了。”
德珍笑了笑,“这次爸爸妈妈回来会长住一阵,大伯母你若得闲,定要回来会会她,她现在是懂事了些许,但是从前外公娇惯她,如今这个人换成了我爸爸。”
大伯母也笑,抿抿唇,“他俩感情倒好。”口气里含带一丝欣羡,目光却在窗外放远了。
德珍开车慢,到了机场才发现蘸白比她早到一步,离起飞时间尚有一段时间,她借故去买咖啡将时间留给了情感深藏的母子俩。
机场咖啡厅里开着暖黄的灯,几个坐姿疲倦的旅客抱胸蜷坐,连头也是歪着的。德珍摘了麂皮手套付钱,服务生看着她那只盈白的手出神,再瞧她长发掩住的半张脸,眼神愈发直了。
她提着咖啡转身,不期然看见角落里坐着一个熟悉的男人。他只穿着一件白衬衫,外套搭在旁边的椅子上,袖子半卷露出结实的小臂,双手交叉抱胸,人微微后仰,头朝外偏着,双眼闭合,下巴朝上。
桌上的散落一些资料,裹着皮套的p半立着,德珍不了解为何无人来接应他,他并不像是会把时间流连在咖啡厅里的人,何况是如此毫无防备的睡着。
她走近了些,目光他敞开的衣扣中露出的深凹的锁骨,她想他大概是累了,面容洁净却有些苍白,交叉的双臂显示他在睡梦中启动了自我保护机制,但这一丝变相的并不妨碍他展现自己的个人魅力。
她不懂礼貌,不知羞耻地注视着他,然后她的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德珍小姐!”箫尘压低了声音打招呼。
她回头,看见这个气喘吁吁的年轻人,将食指比在唇上,对他笑了笑,提着咖啡安静离开。
将大伯母送上飞机,因兄妹二人开了不同的车来,且蘸白面色郁郁,德珍提议分头行动。
每次经过机场,她都会忍不住想象这里发生过多少悲欢离合,又上演过多少爱情悲喜剧。巨大的空港与稠密的思念并存的这一刻,天上轰隆隆一片,振聋发聩之下总让人鼓起莫名的勇气,让人意识到哪怕是千山万水,爱下去又怎样?
然而她以为自己的哥哥需要一点时间适应母亲的离去,却没想到落单会给自己留下一个麻烦。
仲寅帛像是老早等在那里似的,站在她的车前。车是他送的,他当然识得,刚才在咖啡厅所见的那个优雅中略带反颓废的男人不见了踪影,他换了一身行头,两条腿笔直站在那儿,脸上则是一种秋后算账的神采。
但她无视了他,径自上前打开车门。不过,他也没打算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她。
德珍看了看自己被擒住的手腕,听他问:“为什么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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