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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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槿鸢睨了他一眼,拢拢头发,骄哼了声,“我又不拿它下厨切菜,没有你担心的那一天。”

        德珍默不作声的将刀子收起来,她不知道这刀是如何被带上飞机的,但以母亲的本事,她总有办法就是了。

        “你过来。”岑慎其扶着书页,小圆眼镜落在鼻梁半道上,眼神认真。

        王槿鸢不乐意了,“跟谁,跟谁发脾气呢?”

        “德珍,你出去,把帘子拉好。”他声音不大,但不怒自威。

        “是的爸爸。”德珍好笑地看着这夫妻俩,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将月白色的布帘拉上,去吧台为自己倒了一杯玫瑰甜酒,耳边是隐隐约约的说话声,一阵之后,就听见女人委屈的辩解。

        德珍嘴角上扬,她母亲从未赢过父亲一次。外人只觉得岑慎其风度翩翩又出身工科,像是十分好摆布的男人,但只有德珍才清楚,他们夫妻之间二十多年来都处在父亲的强权统治之下,尤其是中年以后,母亲换着花样地任性,父亲心中却有一万种收拾任性的方法。

        作为他们俩共有的、唯一的孩子,德珍在这份感情面前无处插足,像极了一个局外人。

        她是个奇怪的孩子,几乎每一代人都反抗自己的父辈却总能和祖辈交上朋友,但她身上,无论是父辈还是祖辈都是她的朋友,她活了人生四分之一,鲜少遇见天敌。

        安静即一切之美,这是她对人生客观浅显的哲学理解;同眠是最终之爱,这是她对婚姻主观的艺术认同。看似不高的要求,却意外困难重重,现在就连母亲都略带不自信起来,特意将她拎到身边去见识她身边那些交游广阔的朋友。

        德珍看着那道浅色布帘始终微笑,淡淡的酒精将她的脸庞染上玫瑰色,帘子后头是二十多年的夫妻之道,帘子外头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隔世清明。

        直到下了飞机,她仍参不透自己作为一份二十几年如一日的情感的旁观者,是幸,还是不幸。

        她只知道,生死离别已品过,刻骨铭心已尝过,如此人间一遭,平淡中略有几处激烈起伏的波折,这短暂的轰轰烈烈倒衬得她没白活一场。

        因为高贵,所以陡峭(六)

        王槿鸢喜欢在自己家中招待客人,这是她展示自己持家能力与社会人脉的绝佳好时机。她与父辈不同,她手上的所有财富都是通过一场又一场的派对累积起来的,而这久别重逢的一个亮相必须足够漂亮才行。

        德珍发完请柬,粗略一数,叹了一口气。

        等屋子布置好了,鲜花酒水甜点一切具备,她穿着礼服施施然出现,虽然是自个儿的家,但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人,饶是屋大惊人,也有些叫她透不过气来。

        王槿鸢大概是将这座城里名流圈里所有叫得上名号的人全请了过来,现场摆出了几件画作,看似不起眼,却像一台气氛制造机,惹人驻足的同时也引发了几场争论。艺术家的圈子里多得是这般狷介之人,个别脾气还坏得要死,偏偏老天将他们生的才华横溢,叫人又爱又恨百感交集。

        德珍从来不是艺术的创造者,她是鉴阅者和欣赏者,她的内心臣服于人间所有意识形态的美。但她本身,却是一件被其他人欣赏的完美作品,她的脸,总能一下子叫凡夫俗子体会到诗歌的宏大。

        今天晚上她穿了一身白色曳地长裙,它是被赋予极强的质感的,为了不让它过于硬派,王槿鸢特意找了两只鸵羽臂套给她,这样一来,不至于有皮草的炎热而不合时宜,同时还营造了一丝别样的甜美。王槿鸢希望自己的女儿是楚楚动人的,是被趋之若鹜的,一出场就迷倒众生的。诚然,德珍最终不负众望地做到了这一切。

        王槿鸢很忙,两片几乎就没停过,岑慎其便拉了女儿在舞池跳舞,他俩从来配合默契,舞技不至于惊人,却十分温情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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