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错。”双目混混的老太太忽然说道。
仲寅帛稍稍迟疑一阵,才懂她在说什么,板着脸,不作声。
“你妈是个无理取闹的人,她就知道自己这辈子欠了债,儿子一死,她顿时慌得不知道怎么还,你别和她一般见识,骂也骂过了打也打过了,你夜里睡个好觉,别想太多。”
他“嗯”了一声,这番安慰,一点也不觉感激。
老太太也没指望他谢她,这孩子从小就这副臭德行,如今共处一室还能和平共处已经十分难得,她不奢求别的,也不屑与之亲亲热热。
祖孙俩,皆是古怪的。
这时,一只猫从二楼窄小的楼道里信步下来,老太太见了它,一张脸笑成菊花,半蹲下招手哄着:“来,兰花,奶奶抱抱。”
它的眼仁漂亮地像琉璃,蹲在台阶上看了一会儿仲寅帛,“喵”了一声,站起来自己走下楼梯,没去老太太那儿,来到仲寅帛脚边,胖脸蹭了蹭仲寅帛裤管,然后懂事的蹲坐在地上,抬头看向仲寅帛。
仲寅帛弯身抓住它两条前肢,以免被她的爪子勾到,左右将它审视了一遍,才放下心来抱在怀里,毛茸茸热烘烘的一团。“走了,我们去睡觉。”
他兀自抱着猫上楼,徒留堂屋里被小畜生的喜新厌旧气得张牙舞爪的老妖婆。
他想,这样也好,离那个女人远远的,过另外一种生活。
如屑怎揽,风起缘散(七)
岑家人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送走了这家最后一个少女,一大家子浩浩荡荡,甚至连爷爷也一并去了机场。德珍在途中说着在香港转机时需要注意的事项,稚巧点点头,神情略显紧张。
沉默了许久未说话的礼让,忽然从自己书包里掏出了一只兔子玩具塞给姐姐,送完礼物又十分不好意思,德珍抱过他亲了亲,兔子缝得歪歪扭扭的,是他手工课上的作业。
稚巧将那兔子仔细端详了一阵,拽了拽兔子的长耳朵,嘴巴不饶人,“好丑。”言罢却紧紧的将兔子塞进自己怀里。
抵达机场办完所有手续,德珍将买好的咖啡递给淳中,眼睛弯弯,“叔叔你休息一会儿吧。”
淳中接过咖啡,看着自己侄女,“多少次你出国回国都是我在替你办手续,如今,终于轮到为自己的女儿做这些了,我自然需要卖力一些咯。”
德珍笑了笑,叔叔是儒弱的,却也是可靠的,她,蘸白,黎阑,上上下下数百次出行,皆是他一人在奔波操劳,如今,又轮到了稚巧,未来或许还有礼让,他的心情德珍不得而知,可她试着想象了一下,嘴角不禁上扬。
是啊,她这个叔叔在这方面的确很了不起呢。
稚巧的姓氏自然没能更改过来,一来,她那句话是在悲愤中说的,二来,爷爷鼓励她成为这个家中特别的那个,以便将她和德珍黎阑区别开来,呵呵,谁叫她念书这么厉害,岑家的女孩子在这方面可没她如此出彩。
至于她此番越洋镀金,他日指不定成了一代风流人物,她的生父必然会为之骄傲,这是淳中对那个男人抱憾离开的最终赔偿,人已经归了他们岑家,再夺了姓氏就略显过分了不是?
德珍瞧着眼前这早熟又稚气的少女,她以后会成长成怎样的面貌,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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