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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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可以完完全全的放下了。

        一个月后,她没有去参加婚礼,而是住进了医院。

        她的乳腺癌已经到了晚期,这个病夺取了她的母亲,如今又降临到她身上。可是,除了等死,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终于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惜命,明知道没救了,甚至病床前连一个人都没有,可还是不愿放弃,能多活一天,都是天大的恩赐。

        所以当某天早晨睁开眼看见丁安的时候,她以为自己进了天堂,她深深的吸了口气,露出灿烂的笑容,说:“你长的好像我的初恋情人。”

        丁安也笑,笑着抱住小蕾,“你也是。”

        丁安收到小蕾寄出的迟了十几年的情书,他打听了很久,才终于在医院找到小蕾。

        “丁安,谢谢你,谢谢你找到了我。”小蕾靠在他的肩头,满心欢喜。

        丁安摸了摸她的脸庞,“也谢谢你,最终寄出了那封信。”

        “丁安,天亮了,好刺眼好刺眼的光,你看见了吗?”

        “丁安,如果我睡着了,记得叫醒我好吗,我不想错过日出。”

        “我这辈子一直不够勇敢,不够洒脱。如今到了生命的尽头,我很庆幸自己可以坦然的面的病痛和生死。这大概是我此生做的最勇敢的事情了吧。那段日子,我不停地回忆,不停的回忆,我想象着任何一种不一样的选择会造成的结果。可最终,我发现我除了面对,别无他法。我见了很多人,走了很多路,那些曾经陪伴过的伙伴,曾经走过的路,我多想再来一次。可我知道我再怎么努力,都回不去了。”

        、'夏天'

        学校专门为美术生腾出的这间教室特别的神奇。

        整整一个下午,除去画笔落在纸上摩擦出的沙沙声,就只剩下每个人之间轻微的呼吸声了。

        窗外偶尔会飞来不懂事的知了,扯着嗓子叫了两声,也知趣的闭上了嘴。总之就是静,特别温柔的静。

        悦茗背倚着墙,任由手中的画笔起起落落。

        从悦茗的右肩膀慢慢滑下来的夜色,不退让地把夕阳赶出它的城堡,霸道的就像是悦茗手底正上色的画。

        调色盘里的火红在这安然的气氛里略显突兀,悦茗却并不急着完成她的画作,盯着画板上的向日葵总觉得缺了些元素,拿着颜料的手就这么搁在半空中许久,直到门“吱”地一声被推开,不知谁打破了一个下午的静谧。

        男生的动作定格在被半推开的门前,借着空隙钻进来的夕阳,最后一抹桔黄留恋在他站的方位,浓稠的郁积在他的脚下绽出古朴的色调。沿着光线斜斜地向上攀爬,夕阳的浓橙与天的冷蓝在他的脸上分至两半色彩,远远看去就象是油画里的人色彩鲜丽。

        “呀,”盯着一屋子的陌生人,他吐了吐舌头,“走错了。”

        就像是要应景他的那声“呀”一样,悦茗手里举了半天的颜料终于成功地洒了一地。

        悦茗蹲下身来处理糟糕的鞋子的时候,教室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夕阳终于放弃了最后的挣扎,夜色的沉寂象是把整间教室漫在了海里,身旁不断有水不经意的淌过,奉上最不易察觉的柔和。

        教室墙壁上梵高的花朵儿、讲桌正中蔫了的花瓣以及蓦然出现的少年。明明全是火红的妖娆,怎地一下子,温柔的天下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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