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她有了孩子,她十分想留下。她想到自己在过去的那些岁月里什么也没留住,母亲,父亲,还有周然。但是现在,她腹中这个意外得来的孩子总可以完完全全地属于她了。如果她的运气够好,它或许也会像它的生父一样,长着一张有些神似周然的脸。她甚至可以假想它就是周然的孩子。她以后再也不会孤单寂寞了。
肖珊珊就这样规划了一个不同寻常的未来,以她自己的方式来忘却并纪念着周然。只是,当她再度意外地遇见周然,她重建了许久的理智、淡定和尊严,都再度崩溃得一塌糊涂。
有些人,是另一些人命中注定的劫。
周然这几天日子过得足够充实。他在医院体验了别人的伤病与死亡,在深山中反思了自己的过往,他意识到生命短暂,世事无常,应该珍惜现有的一切,对父母好一些,对自己好一些,对林晓维更要好一些,如果她肯给他机会。
就算她不给他机会,他也要设法创造一些。面子问题什么的,必要时或许也该放一放。如果她想这样与他一直耗下去他也不怕,她的精力体力都不如他,她总是耗不过他的。
周然的情绪一直都隐忍克制,此时在这空山无人四处皆寂的环境中,更是慢慢沉淀,很多之前不愿去想的事情都渐渐澄明。
林晓维却没他这份运气,她本来心情不差,却被一个陌生电话搅乱了心境。
晚上九点钟,电话里一个陌生女声说:“周太太?我想与你谈谈你先生。”
晓维心生不好的预感,担扰周然遇上麻烦:“我不认识你。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我知道你是谁就可以了。”
这种腔调明显来者不善,但又不像周然出了事。晓维松口气之余更警惕:“对不起,我对这话题没兴趣。”
“那你对肖珊珊感兴趣吗?”那人顿了顿,“哦,你知道她是谁吗?”
晓维没作回答,直接切断通话。
过了几分钟,那个电话又打进来。晓维不接,拿了一本小说去厨房,躲开铃音的骚扰。
晓维在厨房把小说看了几十页,电话再没打过来,想来是放弃了。她抱着小说和另一本经贸英语回到卧室,打开床头台灯,每背几页单词就读一章小说。
她近几个晚上一直这样渡过,连上网与看碟的习惯都放弃了。起因是几日前李鹤随手给她一份函件让她下午一点半以前译成英文就出门。晓维英语水平太一般,英译汉还能应付,汉译英简直是为难她。她在这里工作这么久,头一回遇上这种差使,勉强译出来,又借用网络一一核对那些经贸词汇的用法是否准确,连午饭都没吃。即使这样,仍被李鹤挑出一堆问题来,令她十分心虚。
李鹤后来哭笑不得:“你也太老实了。我走得急没说清楚,我以为你知道把这个丢给学国贸的小刘就可以了。你面试时在‘弱项’一栏里诚实地写着‘英语水平不佳’,我可一直记得呢。”
上司的话虽然这么讲,她的工作要求也没有“精通英语”这一条,但晓维还是当天傍晚就去买了几本英语书开始重修基础英语,补修经贸英语。只不过她学一会儿就犯困,只好看几页学习读物再翻几页小说来提神,几天下来,也读完大半本书了。白天工作,晚上学习,她的日子过得蛮充实。
晓维这几天也曾边学习边反思。她仅仅为了工作中的这么一件小事,就愿意每晚放弃休闲时间,重新学习她十分讨厌的英语。可是过去那些年,她却故意地不肯为她与周然的关系做任何的努力,不愿意为他们那个家做任何多余的付出。她将自己封闭在自怜自哀的情绪之中,拒绝与外界的一切交流,令生活渐渐凝滞,却把这些全归咎于周然,表面上消极地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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