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长握着信,呆了半响,才赶忙塞进书包里。这封信他读了一个晚上,念了一年,想了十年。后来它一直都躺在子长所居住的每个地方的第一个抽屉里,直到他交给姚承睿那天。
十年了,苏安再次见到这封信,这封她亲眼看见郑子长取走,却再也没有提起的信,这封信,苏安仍然记得里面的一字一句。那是她花了整整一个星期修改,誊写,封印的信。字字句句都是一位少女纯洁的情怀,描写了每日在校园相遇的瞬间,课间默默的凝视,夜夜的相思以及抑制不住的爱恋。三页纸,工整,娟秀,带着芬芳,却没有带给她所希冀的初恋。
十年前那个鼓起最大勇气去投信的女生,却没有办法再鼓起勇气去询问收件人的回答。之后的两年俩人任扮演着平静的同学及邻居角色,再没有谁提起过这封信。如今却出现在自己未婚夫的手上,其嘲讽之意不言而喻。苏安看着那粉,先愣后笑,是的,可笑之极。她那自以为无人知晓,纯洁无比的暗恋,如今居然也成了让她受攻击的武器。
“这是你的对吗?”恶魔摇着手里的戬,身后的夕阳已然快被远山吞没,留下最后的血红,映在信上。刚才那个脆弱而无奈的男人早已消失,不知何时才会再次出现。
“不是我的!”苏安坚定地回答,“是子长的。我写予他的。”
恶魔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笑,嗤笑。
“既然你承认就好。来,拿住,撕碎它,然后,埋了。”
苏安凝视着信,接过它,反复轻轻用手摩挲着,声音愈发温柔。
“它是子长的,我要还给他。”
恶魔横眉怒目,站起身,遮住了苏安头上最后一丝光照。
“你既然知道是谁交到我手里的,就应该知道他是绝不会再把信收回了。别做傻事,撕了它!”
苏安也缓缓站起了身,挺起胸膛,直到夕照又从姚承睿的肩膀流泻了出来,落在了她的脸上,替苏安注入了勇气。
“你是如何让子长将信交与你的我不管,但是它是我当年交与子长的。现在我仍然要交给他。哪怕等待我的还是一样的沉默,一样的难堪。我可以听从你的每个字,每句说话,但是这只是我十年前的回忆,它不会伤害到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事,它不需要消失。”
“我还真是走运,要娶如此天真的女人。十年的人事物就跟如今的人事物再没有半点关系了?倘若没有,子长又何需拿出来交还给我?不会伤害任何一个人?它的存在如同一只手在拉扯荷花的茎!我们定会满盘皆输!”姚承睿浓眉紧锁,俯视苏安。深吸口气,换了种说法。
“乖,听话!早已过去的,就当不存在,或者它真的从来没有存在过,你又何必执着这一张纸?”
“不!”苏安执拗地仍试图挽救她的初恋,她最珍贵的回忆。往后倒退了一步,感觉碰触到了某样物体。苏安扭头,是郑子长。
“子长兄,你来的正好,苏安说要把信交还给你呢。我看,你还是收下吧,否则她又要耍脾气了。”姚承睿看见救星般,夸张地松了口气。
子长紧紧抿着双唇,盯着苏安,以及她手里的信。
苏安凝视着那张熟悉却倍感陌生的脸,不由自主地将信递了出去。
郑子长接过信,双手一拧,成了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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