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家在什么地方?”钟岳心里有些紧张。
“青岛。”
“噢,青岛,好地方啊。”钟岳松了口气。
“是”童恩笑笑。
不是,绝对不是。
钟岳想起他只呆了一周的那个偏僻的海滨小城,心里不知道是安心还是失落。
“钟总。”童恩脱口而出。
四目相对,童恩不好意思地笑笑,改口说:“钟岳,我在鹏飞的资料里看到你是北大经济管理系毕业的,而且还同时拿到了建筑工程学的文凭,你在学生时期就是个强人啊!”
钟岳抬头看着远处一座比一座高的商务楼,有些感慨地说:“看见那些高层建筑了吗?设计者一开始就决定了要盖的楼层,所以在设计地基是就是按所要盖的楼层数承重设计的。现在高楼盖
好了,构造结实,外形美观,人见人夸,其实功劳不是他自己的,是设计者和施工者的。但是其中的苦只有自己才知道。它每天矗立在这儿,内,要承载几千人和物体的重量,外,要抵御狂
风暴雨、烈日严寒的侵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承担着设计者和历史赋予它的责任。
他回头看着童恩。
“我就是那些高楼中的一座。我是独子,我父母在我三岁的时候在一起事故中双双遇难了。我是祖父养大的。我祖父在我父亲离世之后重新又担负起了鹏飞的一切,那时侯,他已经六十多岁
了,他就像设计高楼一样给我设计了成长的道路,我就是按照他老人家的规划一步一步,分秒必争地成长起来的,直到他认为我已经可以独立站在那里承担自己的责任了,他老人家才离开。
童恩目不转睛地看着钟岳,在他平静的表情和语气中,感觉到深深的疲惫和无奈。像吹过了一阵强烈的劲风,吹掉了他光鲜的外表,童恩看到,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是一个并不快乐的人,
也许,他从来就没有快乐过,因为他肩上有太多的责任。
面对童恩沉默的目光,钟岳惊觉自己突如其来的感慨。
这些思想,这些话,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哪怕心里压力再大,再烦闷,也没有向任何人倾吐过,包括林夕,因为林夕一直那么柔弱,对他那么依赖。
他有些歉意地笑笑,说:“听起来好像有点牢骚的味道啊。如果你是记者,一定会说:‘钟总,您不觉得这种说法有点得便宜卖乖吗?”
童恩摇摇头,淡淡地说:“每个人都要承受生活负于他的一切,他努力地承受了,并不等于他必须甘之如饴。”
钟岳深深地吸了口气,把目光转向远处的高楼,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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