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来了,就是我赢了,可我到底赢了什么我为什么不知道。”
憔悴的面容上有泪水汹涌着无声落下,来不及去细想谢子俞话中的含义,他只当这是她的醉话,叹息着心疼着走上前,将那个孤单立于天台上的人影抱入怀中。
顾城的肩膀没有商左那般沉稳有力,可是胸膛却意外地带着温和的暖意,暖的让人觉得鼻尖发酸,想要推开却又本能地贪恋,强撑了许久的谢子俞终于还是在接触到顾城的温柔后放松了全身,紧抓着顾城的衣角,情绪中带着波动与慌乱,生怕顾城会突然离开。
谢子俞埋于顾城胸口哭泣,从一开始的悄无声息到最后放纵的嚎啕大哭,甚至连谢子俞自己都不明白到底为什么要哭得这般狼狈乃至于声嘶力竭,似乎就像是妄图用这样尽力的哭泣让身体中的某一部分脱离出去。
她在混乱的哭泣中回忆起了许多的往事,那些曾经为了让自己狠下心而抛弃的往事一幕幕以一种缓慢如佝偻老人一般的速度在脑中回放。
十五岁那年一步跨入新的学校的大门,憧憬却又怯弱,面对那些不含友善猜忌冷漠的目光几乎要紧张地忘了呼吸,她想着要回头跑出教室,离开着让人窒息的地方,可在她付诸行动之前已有人先一步拽住了她的手腕将她一步步带入,力量温暖而坚定。
“大家好,这是我同父同母的双胞胎妹妹谢子俞,今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她。”
还有气氛尴尬的饭桌上,面对着那些陌生的亲人而拘谨了身体,心底里对以往家庭的思念越来越深,鼻尖酸酸的,腹中还未饱便已想要离开,同样是之前的那个人忽地就扭转了头笑盈盈地问道:“是饭菜不合胃口吗?也不确定你到底喜欢吃什么,只是想着双胞胎的喜好应该也差不多,我就随意点了几个菜……”
是啊,确实是喜好差不多,连喜欢着的人都是同一个人,泪眼朦胧中想到,如果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商左,或许我们真的可以成为一对很好很好的同胞姐妹。
几乎快要忘了那个人的声音,只记得在那黑夜的羊肠小道上,微醺的少女任由她牵着她的手往前走,迷迷糊糊地开口询问:“到家了吗?子俞再走快点吧,晚了爷爷是要骂人的。”
那她面对着那样信赖的语气,又是怎么回答的呢?
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慌乱,冰冷慈悲地开口回答:“马上,再有一会儿就到了。”
又是到了哪里,才会出现那般空洞黑暗的颜色,泥足深陷无法自拔,只能一步步踩着那人的脊梁向上爬行,可黑暗蒙蔽了双眼又有谁能说她其实不是在向上走,而是在向着那油锅地狱走去,尸骨无存也不过如此。
也不知道就这样维持着互相拥抱的姿势有多久,从天晴到下雨,从温暖到冰冷,从一个人的安然到危机四伏,谢子俞的哭声混合着淅沥落下的雨声在顾城的耳畔回响,一声声敲进心扉之中。
如果没有商左那通突如其来的电话,他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无意间的一个选择意味着什么,更加不会知道那个困扰了他许多年的问题早已在他的本能中有了答案。
如果盛夏跟谢子俞中一定要选择一个人会选谁?
他怀中此时拥着的是谁便就是谁。
商左电话里的声音带着声嘶力竭后的疲倦与沙哑,他问他:“你现在是和谁在一起?”
顾城张了张嘴,有雨水顺势落入口中,冰冷地就像是商左此后的声音一样,化成了尖锐的冰镐狠狠地刺入胸膛绽出凄厉的红花。
“顾城你该死,你和你的谢子俞都该死,你知道吗?你抛弃了她,又一次,抛弃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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