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赝人
作者:那耘
正文
作者自白
从思春期起,我们每个人就开始了自己的隐秘的小勾当;成年了,我们攫取着,被攫取着,是同一种东西,但总算扯了个公平;紧接着,我们进人了不安分的中年期,我们道貌岸然着,两只手却偷偷地伸了出去,我们偷来的只是加倍的饥渴;满足的年代应该来到了,在黄昏的暮鼓声中,我们突然发现。我们的心,依然是思春期那般的激荡……
我们永不满足。
大家知道这指的是什么。
婴孩时,我们便霸住了母乳,有谁企图觊觎这乳,我们便飨以幼稚的威吼及手刨脚踢;贫困的青年时代,我们像诗人一样歌颂苦难和潦倒,有谁知道我们是多么的虚伪和言不由衷;于是,我们成了汉子,我们攫取着,争斗着,用失败者的每滴鲜血膏沃着自己;终于,我们老了,成了令人憎恶的守财奴。我们紧拥着财富和贫乏,满是睑水的眼里,充满了贪婪和迷恋……
哲学家们,历史学家们,辛辛苦苦地考据着每一块人类遗骨以及那些死去的神经。他们在寻找着一种叫做“动力”的东西。据说那东西很重要。
的确重要。
至少,它使我们每个人在生活的戏台上扮演了一个角色。
不幸的是,我竟成了一个无用的舞文者。
更不幸的是,本书的主人公落到了我的笔下。
他涉小得像我,像你,像王府井大街上熙来攘往的任何一位。
在文字游戏中,我也许要输掉这一把。
好心的朋友,劝我把主人公美饰一下,让他看起来不那么扎眼、朋友们最反对的,似乎是他那巨大的性能量。他们不愿意看到似乎过多的性征逐,尤其是那些令人不太舒服的细节描写。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对他那么多更为致命的恶行,人们似乎并不在意。
原来,我们的宽容是有限度的。
好在更多的情况下,文学是一堆令人舒坦的谎言。在这谎言之下,人们每每各自捞到了自己的实惠。很难说清编谎者和上当者谁受益更大。也犯不上为上当者鸣冤叫屈,这正如黄盖的挨打,他心里正美滋滋地享受着。“
我于是释然。
我笔下的人物终究是可笑的。
他的可笑不在他荒唐了一回,而在他终于深沉了一回。
他沉思的时候,上帝笑了。
其实,上帝一直在发笑。
包括这本小书。
1994年5月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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