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到她的脖子和脸上。她尽力克制自己,但无法控制自己不去看他们。莫尼卡改变了发型,使她看起来楚楚动人。她穿着棕色的漂亮外衣,翻领上别着金色领夹,与她的金色耳环非常协调。有人跟克莱尔说过,当一个人有了外遇时,他们会突然对自己的外表注重起来,并以此为骄傲。
克莱尔无法不盯着他们。
汤姆从他的校长桌子后走出来,两臂交叉,两脚伸直,双膝并拢,向后靠着双肘。莫尼卡说了什么,他笑了起来,把没扣扣子的西装推向后面,摸住臀部,下巴下垂,放松双膝。他又回看着莫尼卡的脸,说了句什么,两人都笑起来。
还笑哩!
然后他们又冷静下来,双方交换眼色,克莱尔看不到汤姆的脸,只看到莫尼卡的。她要是不象一个正在恋爱的女人,克莱尔会在午餐时,吃掉盘子里的所有东西。
突然,莫尼卡眼睛转向克莱尔。克莱尔弯腰装着忙于整理资料,在地板上的箱子里翻来翻去。
她拿出肯特的卷宗,放在膝上打开,读里面的内容。她知道莫尼卡穿过人群,正向自己走来。
她的出现,给克莱尔带来了令人窒息的威胁。这个女人对她的丈夫有过肉体的接触,在她婚礼前一周,和她丈夫睡到一起,接受她丈夫的种子。此时,她已怀上了丈夫的孩子。而刚才,这个女人又和自己的丈夫,在自己的眼面前,体育馆里说说笑笑。
“哈罗!”一个声音从耳边传来,克莱尔不敢抬头看,但仍终于抬起头莱来。她看见这个女人站在她面前,泰然自若,毫不怯场,仿佛对这种会议方式十分熟悉。“我叫莫尼卡·艾仁斯,是肯特的母亲。”她比克莱尔记忆中的样子更吸引人,精心化了妆,嘴唇弯曲,钩了眼影,头发向上梳到头顶,扎成一束,再向前蓬松下来,罩住面颊,又不接触,就象盛装女王的饰带。她的衣服价格不菲,高雅精制地罩在身上,首饰珠宝则十分简洁。
“哈罗,”克莱尔答应,伸出的手,柔软无力地与复仇女神之手相握。莫尼卡坐下来,不再说什么进一步的话。
克莱尔清了清嗓子,把肯特的卷宗放在桌子上。“这个,”她当过讲演老师,又教过话剧,在高三年级每年还举办即席演讲辅导。有多少次,她都向学生强调,在任何对话中第一句切不可用“这个”开头。但今天,自己却破了这个先例,就象在话剧舞台上突然忘了台词。再次清一下嗓子,重复错语:“这个……肯特当然是个优秀的学生……,他……”
真是狭路相逢,一个结结巴巴地介绍情况,另一个则专心致志地听,时不时提出一些直觉的、聪明的问题。
她不会说,我儿子自从知道自己父亲是谁以后,已经走出了情感的深渊。
她不会说,你的儿子劝我珍惜我的婚姻。
她不会讲,我儿子上周末去见了他的爷爷和堂兄弟姐妹。
她也不会说出,你使得我的家庭分裂。
她们只是象教师、家长一样,介绍学生的情况,就象两个相互支持的骗子手一样。
谈话结束,两人没有握手。莫尼卡站起来在折迭椅子旁边停了一下。紧张气氛使得她停在那儿,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说点什么。克莱尔期待着。沉默使双方都很不舒服。终于,克莱尔开口:“这个……”又是这样,想一下自己,你的灵牙利齿哪儿去啦,真没用。
僵局被打破,莫尼卡后退一步,抓了下手臂下的提包,说:“再见,谢谢你!”
“好,……再见!”
另外两个家长正等着与克莱尔谈话,尽管他们已坐了下来。克莱尔仍然望着莫尼卡在人群中走远,又转头去看汤姆,他仍站在体育馆的进门处,一直专注地看着她们。
两人目光相接,他向克莱尔走来。不管如何,他都要插进来。克莱尔转头向新来的家长问候,他们已在刚才莫尼卡的位子上坐下。
汤姆走拢来,绕到他妻子的桌子边。“请原谅。”他说,一只手放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扶着克莱尔的椅子背,俯身正对她的脸,肩膀在她和家长之间。
“下周星期五五点钟,在家庭网络,心理咨询医生是盖特纳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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