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我正歪着看初夏刺绣。我宫里的太监李广德一进来就跪在我面前,趴在地上说:“善妃娘娘,奴才,奴才求您个事情!”
我看看他,初夏停了下来,看着我。
我对轻寒说:“你带初夏到后院去。”
“什么事情?”我坐正了,看着他问。
“皇上刚才抓了养心殿的一个奴才,叫秦海的。奴才听说,奴才听说,明天皇上要,活活烹了他。”
李广德趴在地上,听我没有说话,他接着说:“这秦海的对食是个姑姑,她求了奴才,要见见主子。”
我慢慢的说:“你带她过来吧。”
那个女人三十多岁的样子。面容憔悴。
我问一句,她答一句。
原来秦海一直是八爷安插的人。说是安插,其实也起不了多大作用,秦海根本近不了皇上的身,也只是从别的太监口中买些消息。
这样一个人被揪出来,正好让我的丈夫出一口恶气,顺便整治一下这个宫里的下人。
“娘娘,”那个叫如宝的女人重重的向我磕头,“求娘娘救救秦海。当初他若不是想为奴婢的娘看病筹钱,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我非常厌恶这样的时候。因为我知道,从本质来说,我和她其实是一样的人,但是她现在匍匐在我的脚下——不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景,每次都让我难受。
我沉吟了很久。
“你知道么?你能捡回一条性命已经很不错了。”
如宝磕头:“娘娘说的是,奴婢只是求娘娘,能劝劝皇上,别,别烹了秦海。那可是活烹啊,娘娘!”
我想了片刻,去屋子里,摸出一块沉甸甸的金子,递给她:“拿去罢,我赏的。”
如宝磕头:“奴婢,不敢要这钱。奴婢只求娘娘发发善心。”
我叹息着说:“这不是赏给你的。是赏给秦海的。呆会让轻寒和你一块送过去。有轻寒姑姑的名号,关节好打通些。”
吞金吧;这样死也比活活被煮了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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