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她笑笑:“睡房里不好。我打算挂在书房里。如何?”
初夏一直呆到下午,我给她准备了许多东西,让她带回去。本来她的嫁妆是极其丰厚的,皇上和我都拿了体己出来,弘历给置办了一份,熹妃也出了一份,喜塔腊氏家里也出了嫁妆,官中也拨了一份。
但我还是怕她不够用。富察氏是出了名的节俭,我几次写信对初夏说,不要学富察氏,虽奢侈无必要,但是也不必刻意俭省。
这次她回来看我,我自然又是准备了许多东西让她带回去,自己用的,打赏下人的,都为她准备好了。
初夏走了之后,我的心好象空了一样。
空空荡荡的,好象深秋的风卷过庭院,将每一片枯叶都卷得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了。
中秋的时候,我一个人在院子了喝得多了一点,第二天就烧了起来。
身边的丫头换成了一个叫春铃的小姑娘,新近才替换了阿福,不比阿福老练。
我自己也没有上心,只管叫了平常来的太医过来诊脉,开了药来吃。
躺在床上,看着床头挂着的画。
那是当年弘时送给我的《霜林图》。不是出自名士手笔。没有《层叠冰绡图》的孤高清洁。只有火一般的霜林。
弘历,无论从哪个方面说,他都是一个聪明的人呢,轻易就能看透别人的心思。事事都讲求精巧完美。笼络人也好,打压人也好。他总要做得冠冕堂皇。
可是,我还是想对着弘时送给我的霜林。
他知道我的本质。
知道我不是真的偏爱清冷之美,其实我也想要一份能温暖我的炽热。
吃了几次药之后,我的病并没有好转。
渐渐沉重,每天更多时候是在昏睡。头痛得厉害。吃了就吐。
微微抬手看自己的手腕——瘦得吓人,皮肤也没有了光泽。
开始做梦。连绵不断的梦。
过去的,我小时候和妈妈一起荡秋千。和外公一起买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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