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这个人是谁,他——也许是她,我都尽量不发出声音。几分钟内,一点声音也没有。
接着,我感到有两只手在摸我的脸。
他翻开我的眼皮,用一支小手电筒照了照我的瞳孔。房间里太黑了,我看不清他是谁。他嘀咕了一声,松开我的眼皮,又撬开我的嘴巴,把什么东西放在我的舌头上:好像是一张薄薄的纸,但有一股古怪的苦味儿。
他把那东西从我里嘴拿开后,又抓起我的两只手,仔细端详着手指尖。接着,响起了咔嚓咔嚓的声音,是照相机在拍照。
最后,他用一个尖东西——好像是一根针——刺我。他很小心,没有刺到我会流血的部位,而且避开了我的重要器官。我的感觉已经恢复了一些,但是还没有完全恢复,因此针刺没有引起多大的疼痛。
后来。他就走了。我听见他的脚步声像刚才一样悄无声息地穿过房间,然后房门打开又关上,一切又平静下来。不管刚才来的那个人是谁,他已经走了。只留下我躺在这里,充满困惑,又有些害怕。
第二天一早,爸爸进来陪我坐着。他说了很多话,告诉我他为我制定的所有计划,我将来要上的大学,他希望我做的工作。他哭得很伤心。
到了最后,妈妈也进来了,和他坐在一起。他们抱头痛哭,又竭力安慰自己。他们说好在他们还有安妮,说不定还能再生一个孩子,或者领养一个。至少我是一下子摔死的,没有多少痛苦。而且,他们还有那么多往事可以回忆。
我真不愿意引得他们这么伤心。只要能让他们摆脱这种痛苦,要我拿什么去换我都愿意。
那天后来还有许多活动。一只棺材搬了进来,人们把我装了进去。来了一个牧师,他和我的家人、他们的朋友们坐在一起。屋子里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我听见安妮在哭,哀求我不要再开玩笑了,快点坐起来。我真希望他们把她带走,那样我会觉得好受许多,可是我猜他们不愿意让她长大以后觉得,他们剥夺了她最后向哥哥告别的机会。
最后,棺材盖合上,拧上了螺丝。人们把棺材从桌子上抬起来,搬出去放到灵车上。我们慢慢地驶向教堂,这时人们说的话我就听得不怎么清楚了。后来,做完弥撒以后,他们把我抬到了墓地,我可以听见牧师说的每一个字,以及哀悼者的哭泣和叹息。
后来他们就把我埋葬了。
(bp;第三十一章
他们把我放进了下面漆黑、阴湿的洞穴里,这时所有的声音都变得遥远而模糊起来。棺材落到底部时震动了一下,接着传来雨点般的声音,人们开始把泥土一把把地撒向棺材盖。
之后是长久的沉默,最后掘墓人开始用铲子把泥土填进坟墓。
泥块最初落下来时像砖头一样,沉重的撞击声把棺材震得微微发颤。
最后,坟墓填满了,泥土堆积在我和上面的世界之间,活人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轻,成了一片模糊的低语。
到了最后是一阵轻轻的拍打声,他们在把土拍打平实。
接着便是彻底的寂静。
我躺在万籁俱寂的黑暗中。听着泥土被压实,幻想着听见蠕虫在泥土中朝我爬来。我本来以为会很吓人,没想到实际上很安宁。我觉得待在这下面非常安全,世界上任何人都伤害不到我。
我花了一些时间回想过去的几个星期:那张怪物马戏表演的传单,那股使我闭上眼睛、盲目地摸索戏票的奇怪的力量,我第一眼看见那个黑乎乎的剧场时的印象,还有我站在那里目睹斯蒂夫和暮先生对话的那个冰冷的楼厅。
有那么多决定命运的关键时刻。如果我没有抓到票,我就不会在这里。如果我没有去看马戏表演,我就不会在这里。如果我没有留下来观察斯蒂夫想做什么,我就不会在这里。如果我没有去偷八脚夫人,我就不会在这里。如果我拒绝了暮先生提出的条件,我就不会在这里。
这真是一个充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第一书屋;http://12w.org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