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比刚跟她父母一起搬到这儿。她是个独生女。她爸爸是个计算机工程师,为了工作,老是居无定所。自打她出生以来,他们已经搬了五次家了。
听说我也四处流浪,她很感兴趣。我没告诉她怪物马戏团的事,只说我爸爸是个巡回推销员,我经常跟他一起上路。
黛比很好奇为什么没在广场上见过我爸爸。“我见过你还有你哥哥很多次,”——她以为埃弗拉是我哥哥,我也没纠正她——“但从来没见过你爸爸。”
“他起得很早,”我撒谎道,“总是天亮前就起来了,一直到天黑才回来。”
“就把你们俩孤零零地扔在旅馆里?”她嘟着嘴想了想。“那你们上学吗?”她问。
“这副手套像你想要的吗?”我从架子上拿起一副手套,避开了这个问题。
“挺像,”她回答,一边细细地看了看,“我那副颜色还要深些。”我们又去了一家商店,看那成堆的机。我带的钱不多,所以什么也没买。
“当然啦,圣诞后是会降价的。”黛比叹了口气,“但你能怎么办?你等的话,就显得太小气了。”
“我不担心钱。”我说。我总能从暮先生那里要到钱。
我们又走了几家商店,也没找到合适的手套,就溜达了一会儿,看着街上和橱窗里的灯慢慢亮起来。
“我喜欢傍晚这个时候,”黛比说,“就像一个老城睡去,而一个新城正在醒来。”
“一个夜行者的城市。”想到了暮先生,我说。
“嗯,”她回答,好奇地看着我,“你是哪儿人?我听不出你的口音。”
“四海为家,”我含糊其辞,“处处是家乡。”
“你不想告诉我,是吧。”她直截了当地说。
“我爸不让我告诉别人。”
“为什么?”她步步紧逼。
“不能告诉你。”我咧嘴微微笑了笑。
“嗯。”她嘟囔了一声,抛开了这个话题。“你们的旅馆怎么样?看上去有点儿脏兮兮的,是吗?”
“不,它比我待过的大部分地方都好:你在走廊里玩,服务员不会骂你。还有一些客人……”我告诉了她那个裸走男人的事。
“不!”她尖叫着,“你一定是在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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