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醒,你跟我……说话的那会儿。我还睡着呢……站着睡呢。”
我皱起了眉头。“可是你睁着眼呢。”
他点点头。“一直睁着。没有眼帘……眼毛,闭不上。”
哈克特的事我知道得越多就越觉得他古怪!“就是说你睡着的时候也能看见东西?”
“是的,但我……并不……注意。”
(bp;盖伏纳出现在门口。“起床了,月亮晒屁股了,孩子们。”他大声嚷嚷道,“夜晚开始了,要干活了。有人想喝蝙蝠汤吗?”
吃饭前,我想去厕所。盖伏纳把我领到一扇小门前,门上刻着两个字母bp;“厕所。”他告诉我,然后又加了一句,“别掉进去!”
我以为他在开玩笑,但一走进去,我就发现那是实实在在的警告——里面没有便器,只在地上挖了个坑,坑下是湍急的山溪。我低头瞪着那个坑——坑不算大,一个成年人肯定不会掉下去,但我这样大小的却刚刚合适——看着下面奔流的黑水,我不禁打了个激灵。我不想蹲在这个坑上,但是没有别的选择,只好用了。
“所有的厕所都这样吗?”我问道,一边走了出去。
“是啊,”盖伏纳放声大笑,“清除废物。这是最方便的方法。有几条比较大的溪流从山中流过,厕所就盖在上面。让水把东西冲走。”
盖伏纳领着我和哈克特来到克勒敦·勒特厅,昨天塞巴·尼尔跟我提过,是餐厅。塞巴还跟我讲了点克勒敦的事:他是个伟大的将军,在吸血魔分离出去的时候,为了救别的吸血鬼战死了。
吸血鬼喜欢讲先人的故事,但是文字记录下来的很少,他们更喜欢口口相传的历史,喜欢围着炉火,坐在桌边,讲述故事和传奇,一代一代地传下去。
红色的帘子从岩顶上垂下来,遮住了洞壁。厅中央立着克勒敦的大雕像(是用动物的骨头雕成的,山里大部分雕像用的都是动物的骨头),明亮的火把照耀着。我们到的时候,厅里已经快满了。我们那一桌坐着盖伏纳、哈克特、暮先生、塞巴·尼尔,还有很多我不认识的吸血鬼。他们粗声大气地聊着战斗啊,克服困难啊什么的。
这是我第一次有机会好好看看一大群吸血鬼。我四处张望,没吃什么东西,他们看上去与人类没多大区别,只是因为战斗和艰苦的生活弄得满身是疤。当然啦,不用说,每一个都皮肤白皙。
他们身上的味道可真够呛。没人用除臭剂,虽然有几个在手腕和脖子上挂了几串野花和天然香草。吸血鬼在人类世界里很注意洗澡——臭味会招来吸血鬼杀手——但在山里,几乎没人会想到这件麻烦事。他们觉得没有必要。厅里到处是烟灰和尘土——反正不可能干净。
女吸血鬼很少。我找了好久,只找到一个坐在桌边,另一个在上菜,其余都是男的。而且也没什么老人,塞巴是厅里看上去最老的,我问他其中的原因。
“很少有吸血鬼能活那么久。”他回答说,“我们比人类活得长,但是很少能活到吸血鬼的六十或者七十岁。”
“什么意思?”我问道。
“计算吸血鬼的年龄有两种方法——地球年和吸血鬼年。”他解释说,“吸血鬼年计算的是身体的年龄——从身体上说,我八十岁了。地球年指的是一个吸血鬼在这世上活了多长时间——我换血的时候还是个孩子,所以我已经活了七百个地球年了。”
七百个!这年龄太让人吃惊了。
“很多吸血鬼能活好几百个地球年,”塞巴继续说,“但很少能活过第六十个吸血鬼年。”
“为什么?”我问。
“吸血鬼喜欢激烈的生活。我们总是挑战极限,测试力量、智慧和勇气。没人愿意穿着拖鞋和睡衣,就那么坐着静静地变老。很多老得无法照顾自己的吸血鬼不愿意接受朋友的照料,他们宁愿英勇地死去。”
“你怎么会活这么久?”我问道。
“达伦!”暮先生厉声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别骂他。”塞巴笑了,“他这股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好奇劲儿挺让人喜欢。我是因为干了这份工作才活了这么久。”他对我说,“几百年前我被选做吸血鬼圣堡的军需官,这可不是个好差事,得在山里生活——几乎没有机会出去猎食或者作战。但是军需官很重要,很受人尊敬——我要是拒绝,就太不礼貌了。我要是自由之身,现在早死了。当然啦,一个不太张扬的吸血鬼会比别人活得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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