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孩子!”他叫道,“抱歉——把你要来的这事完全给忘了。”他站起来,抓过我的手,用力上下甩了起来。“这周末我不在——去参加定向赛跑了——昨天晚上才回来。星期五那天,我记了个便条贴在冰箱上,但我今天早上肯定没看到它。”
“没关系,”我说,把我的手从他汗津津的手中抽了出来,“你来了就好。晚点儿总比没来强。”
他奇怪地打量着我。“你在你原来的校长面前也这么说话吗?”他问。
我想起来了,面对原来学校的女校长时,我总是打哆嗦。“不。”我轻轻笑了一下。
“好,你也不许这么和我说话。我不是暴君,但我也不允许顶嘴。和我说话时要放尊重些,说完后要加上‘先生’。明白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明白了,”我停了一下,“先生。”
“这还差不多。”他嘀咕着,然后请我坐下。他打开抽屉,找到一份材料,默默地看着。“成绩不错。”过了几分钟他,把材料搁在一边,说道,“如果在这儿你的成绩也能这么好,我们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我会尽力而为,先生。”
“我们就问这些。”奇弗斯先生端详起我的脸来,对我的疤痕和烧伤颇感兴趣。“你有一段很坎坷的经历,对吧?”他说,“被困在失火的楼里一定很可怕。”
“是的,先生。”在布劳斯先生给我看过的那份报告里——根据我“父亲”提供的材料,十二岁时由于家中失火,我被严重烧伤。
“无论如何,结局好,一切就好!你能活到现在,对一切都该知足了,别的东西对你而言都是额外的恩赐。”他站起来,把材料收了起来,检查了一下西服——捡去粘在领带和衬衣上的鸡蛋黄和面包渣——然后走向门口,让我跟着他。
奇弗斯先生领着我在学校里快速转了一圈,指给我看计算机房、礼堂、体育馆和主要的教室。学校过去是个音乐学院,这就是校名的由来(马勒是位著名作曲家),但二十年前关闭了,重新开放后成了现在这所普通学校。
“我们仍十分强调音乐特长。”走出一间摆着好几架钢琴的房间时,奇弗斯先生对我说,“你会乐器吗?”
“笛子。”我说。
“笛手!太棒了!自打西沃恩·托纳三年前——也许是四年前?——毕业后,我们就没有像样的笛手了。我们要测测你,看你什么水平,呃?”
“好的,先生。”我低声回答。我想我们弄拧了——他指的是真正的笛子,而我只会吹锡做的哨子——但我不知道现在指出这一点是否合适。最后我还是闭紧了嘴巴,希望他能把我这个假想的笛子表演天才忘掉。
他告诉我每堂课上四十分钟。十一点钟有十分钟的休息;下午一点十分后是五十分钟的午餐时间;四点钟放学。“四点半到六点是罚学生留校的时间,”他警告我,“但希望与你无关,呃?”
“希望如此,先生。”我温顺地回答道。
参观结束后,我们回到他的办公室,他给我准备了一份课程表,上面是一串可怕的课名——英语、历史、地理、科学、数学、机械制图、两门现代语言、计算机。星期三连着两堂体育课。我有三块自由时间,一块在星期一,一块在星期二,还有一块在星期四。奇弗斯先生称这些时间是为课外活动准备的,比如学习音乐或另一门语言,也可用来上学习班。
他又握起我的手,祝我好运,让我遇到困难就来找他。在警告我别打碎窗户、别找老师麻烦之后,他把我送到走廊就离开了。现在是九点四十分。铃响了。我今天的第一堂课——地理,开始了。
课上得很顺利。六年来我一直在研究地图,及时掌握着疤痕大战的情况,所以我比班上绝大部分同学更熟悉世界地形。但我对人文地理一窍不通——课程的大部分内容是关于经济、文化以及人类是如何改造环境——每当讨论从山脉、河流转到政治体系、人口统计时,我就感到一片茫然。
尽管我关于人类的知识有限,地理已经是我所能希望的最容易的开始了。老师很乐于助人,我能跟上绝大部分的讨论内容,我想再过几周自己就能完全赶上了。
随后的数学课则完全是另一码事。刚听了五分钟,我就知道麻烦大了。我在学校时只学了一点数学基础知识,过去明白的那点东西已几乎全忘了。我会做除法和乘法,但我的水平也仅此而已——我很快发现,这差得远着呢。
“你是说,你从来没做过代数题?”我的数学老师斯马茨先生叫道,他的脾气比较暴躁,“你肯定做过!别把我当傻瓜,小家伙。我知道你是新来的,但别以为这样你就可以逍遥法外。把书翻到第十六页,给我做第一组题。下课后我会检查你的作业,看看你的水平。”
我的水平差着十万八千里。我连十六页上的题目都看不懂,更别说解它们了!我翻到前面几页,抄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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