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终于来了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真不知怎么搞的,牌一上手就几乎全是条子,只摸了三圈就把手上的两张杂牌换掉,又摸了一转,天哪,清一色一条龙带杠下了轿!而且是么四七条三个轿!先是老侯打了张么鸡,老黄跟了张么鸡,我放了两马,我想的是先放他们一马再自摸上手,极不情愿地开胡,脸面上也说得过去。只是这把自摸太残酷,翻5番,家家付600元,除了捞回我“输”出去的600元,还可以反赢1200元!我的心紧张起来,摸了不到两圈,我审牌的那一刹那,天哪!我的心狂跳不止,我摸了张四条!我捏在手里掂量着颤抖着,我清楚地意识到这是1800元!1800元哪!坐在我身后的糜局长却偷偷地掐我后脊背,嘴里抱怨:“那么孬的牌留着干嘛,打呀!”
我只好一咬牙将四条打了出去,老黄啪地推倒两张牌,把我吓了一大跳——好在他只是筑牌。“下轿了呵!”他乐呵呵地说。
七条!我又摸了张七条!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连糜局长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其余3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读者老爷,您给评评理,我该怎么办?如果我双手一推牌,李亚非从此就站起来了!如果这张牌一出手,我就将坠入永劫不复的深渊!但没有办法,我的脊背又剧烈地痛,我除了出牌别无选择——看过木偶戏或皮影戏的观众对此深有体会!
如果说以前挨枪子儿挨的是来福枪,是点射,那么至少还留个全尸,死得还不算难看,而这次我挨的却是机关枪,全身窟隆!简直是触了地雷,血肉横飞!简直是把一只羊羔投进了狼穴,遍体鳞伤!
我颤颤巍巍地把七条打了出去。
先是老黄一脸悲痛地说:“对不起,我胡了,边七条带杠。”
接着是老侯把牌推倒,幸灾乐祸地说:“对不起,通炮,巧七对。”
他们正要和牌,老孙嚷起来:“怎么,急啥?只准你们开荤?我就是个吃素的?看一看,大对子,单钓七条!”
我的眼睛一黑,差点昏厥过去。几条披着羊皮的老狼得意忘形,一不留神就露出了狼尾巴,他们张开血盆大口,穷凶极恶地狂笑起来,一只羊羔就要被肢解了。
700元!一进一出2500元,这一炮,我一年多的工资就这样出去了!
我冤!我冤!!我窦娥冤!!!
读者老爷,瞧瞧!我这双手还敢再去摸麻将吗?保管摸什么什么就发霉生锈!真的,从此以后,我在蒙城麻坛的良好声誉毁于一旦。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成了蒙城的第一笑料,人们奔走相告,所有认识我的人都拒绝和我握手,最后,我被迫狼狈地退出了麻坛!
还是领导善解人意,体察民情,糜局长拍拍我的肩膀,宽厚地说:“来来来,我来为你报仇!”
还是老孙最幽默:“小李今晚咋整的,我看是情场得意,赌场失意,刚才,嗯?——一步到位了?……”
我在众人的哄笑中下了场,我倒在长沙发上长嘘短叹,喋喋不休:“唉,运气就象狗,打都打不走……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老婆让给别人耍,儿子拿给别人打呀……”我觉得尘埃、霉菌、锈斑、青苔、冬瓜灰和蜘蛛网统统在我浑身上下里里外外疯狂地滋生蔓延。直到凌晨两点半,这场厮杀才结束。我们吃了宵夜,满眼充血地离开“泰国城”,每个人都满意而归。当我从车窗中眺望,在静悄悄的夜幕下,“泰国城”这座城中之城,正灯火通明,正闪耀着扑朔迷离摄人魂魄的光芒,充满了诱惑和陷井。真是一束光彩夺目,令人神魂颠倒的罂栗花!我想。
糜局长又要出国的消息着实让局里上上下下的人大吃一惊。那天市里黄处长派了一个人来找糜局长暂时预支八万元办护照、签证、机票等手续,糜局长让财会科取钱,结果帐上只有一万多元钱了,尚有七万元缺口。糜局长着急了就急召几个下属企业头儿来,不由分说限令每个立即出了二万元现金才凑足八万元钱。那些企业的头儿们趁机提出自己也要随糜局长出游,费用当然由自己企业承担。尽管企业亏得一蹋糊涂,工人几年开不出工资,他们照例乘进口轿车,手持大哥大,携一漂亮的女秘书,西装笔挺,油光水滑,大腹便便,气度不凡——国家的企业嘛!他们只需对给他们乌纱帽的上级行政机关负责,具体说只需对糜局长负责,至于职工是否有饭吃,国有资产是否保值增值,关我屁事!最重要的是那个气派!市里那人喜出望外,火速回去领来一堆表格,另外来了两人,带着各种印章和一大铁盒。
填表,收款,然后盖上几枚鲜红的冠冕堂皇的印章。办公室里挤得水泄不通,桌上的钞票堆成座座小丘,忙碌了好一阵,一个近二十人的浩浩荡荡的出国考察团再一次组成了。前年和去年,两个规模相当的考察团已经出访了日本、越南、港澳、俄罗斯和新疆以西以北的几个独联体国家。市里那人最后通知各人,除每人付八万元,包吃住办护照签证导游费,至于其它费用,自己愿带多少自己决定。此人戏剧性地收到百余万元巨款后,为答谢各位对市里工作的支持,非常豪爽地在我局“皇族酒楼”订了两桌千元标准的酒席。
说来也巧,正是此时此刻,我局孙老红军在老伴地搀扶下歪歪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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