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生犹豫片刻后放开他的对手。他站起身来,低头望着地上的年轻斗士。“起来。拿下那可笑的蒙面布,站到亮一点的地方。”
斗士勉强从地上爬起来,缓缓跛行向赌场窗户,然后停下来扯掉蒙面的布巾。
迪生看着他,压抑住一声长叹。他没有猜错。斗士的年纪最多只有十八、九岁,跟他当初随罗义泰航向东方时的年纪差不多。那对抑郁忧愁的眼睛使他想到当年的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他平静地问。
“史约翰。”
“家住哪里?”
“我没有家。我的母亲在两年前去世,我没有其他的亲人。”
“你的父亲呢?”
“我是个私生子。”约翰用毫无变化的声调说。
“我早该料到。”他们的身世相似得令他不寒而栗。“修习梵萨术多久了,史约翰?”
“不到一年。”他骄傲地说。“师父说我学得很快。”
“你的师父是谁?”
约翰低头凝视自己的脚。“拜托,别问我那个问题。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不能?”
“因为师父说你是他的敌人。即使你光明正大地打败了我,我还是不能出卖师父。那会使我失去我仅剩的荣誉感。”
迪生靠近他。“如果我告诉你你的师父是叛离份子,他传授给你的不是正统的梵萨术,说出他的名字会不会比较容易?”
“我不相信。”约翰猛然抬头,眼神坦率。“我认真修习,对师父忠心耿耿。”
迪生考虑。他或许可以逼约翰说出那个叛离份子的名字,但那样会剥夺约翰仅剩的重要所有物,他的荣誉感。迪生没有忘记只剩下荣誉感可以称为己有是什么感觉。
他望着赌场窗户里那些浪荡子的身影。那些人没有东西可失去,他们甚至不再拥有自我的荣誉感。今晚的失败很容易就会使约翰变得跟那些人一样。
迪生打定主意。“跟我来。”
他转身走向薄雾笼罩的巷口。他没有回头看约翰有没有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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