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莎和叶雨潇吃完了饭,喝了咖啡,便手挽着手离去。走在楼梯上看窗外,涅瓦大街已是华灯初放。大堂内此刻忽然显得非常拥挤,有许多人背着照相机,甚至有摄像机,难道这里要举行什么记者招待会?拉莎心里一动,还来不及有准备,一群记者举着照相机、摄像机围了上来,麦克风伸向拉莎。
“拉莎小姐,听说你曾经在脱衣舞厅做过舞女,是因为生活所迫,还是体验生活呢?”
“拉莎,你是777黑人老板的情妇吗?”
“拉莎小姐,你做过妓女吗,你收过政界要人的钱吗?”
“拉莎,听说你在戒毒所呆了很长时间,你现在是否仍在吸毒?”
“拉莎,请谈谈你的第一个男人……”
拉莎完全垮了,她一向所担心所害怕的事,突然间污泥浊水般倾泄下来,她猝不及防。叶雨潇抓住拉莎的手,拼命往人圈儿外走,她急得说起中国话:“拉莎,我们走,我们回家,这些人是坏人,你别跟他们生气,他们谁也及不上你,你要保重自己啊。”
有记者发现了叶雨潇,追问她是拉莎的什么人?叶雨潇既听不懂,也不想搭理。
一个中国男人的声音突然说:“这中国娘们儿我认识,她和那个大劫案的中国女匪张艳丽是一伙的,这女人当过鸡,跟我们好几个爷们儿干过,可不能放过这个娘们儿。”
一个炸雷在叶雨潇头上炸响,叶雨潇呆若木鸡,她这时才真正理解了拉莎的崩溃。
这是那个姓陈的男人,那个在莫斯科大饭店里,曾经脱成海豚样和同样脱成海豚样的男男女女做淫秽游戏的矮胖男人,此时,他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对着叶雨潇指指点点。
老陈话刚落音,就有人用俄语把话翻译过来,是安德列。安德列在翻译中添油加醋,把叶雨潇形容成一个下等妓女,听得记者们张大了嘴,连连惊叹。发生在5月的中俄国际列车大劫案,曾经震动全俄上下,而其中的女匪张艳丽以心地狠毒、作案手段刁钻,更是在俄罗斯媒体中挂了号的,一个专跟丑恶的女黑手党混的女人,现在跟拉莎在一起,其中的阴暗可让记者们大大兴奋了,几个记者立刻围住叶雨潇,现在,叶雨潇和拉莎被分割开来,她们谁也帮不了谁。
安德列自动充当翻译,记者们问一句,他说三到五句,专拣难听的话说。那是些什么样的污言秽语啊,叶雨潇突然心疼地想,拉莎在很大程度上是受她的牵连了。
叶雨潇突然冲向安德列,一头撞上去,安德列没有防备,摔了一个大跟头,叶雨潇放声大笑。上海餐馆大堂内回荡着两个女人的声音,一个在叫,一个在笑,都有些歇斯底里、有些疯狂。
47坠楼
那个周末,对拉莎最残酷的打击来到了。那天傍晚的黄金时段,电视台收视率很高的一个娱乐性谈话节目如常开播,请的都是媒体中人,话题围绕着名人隐私问题展开,人们不可避免地谈到了近日因过去的隐私曝光而大受公众注意的影视新秀拉莎。
叶雨潇正在房间里找书,就听见客厅里传来沉重而沉闷的声响,叶雨潇的心吓得停止了跳动——出事了,拉莎!
叶雨潇跑进客厅,只见客厅里一片狼藉,电视机屏幕被砸出一个大洞,但电源线并未断,电视里那些人仍在喋喋不休地胡说八道,拉莎浑身发抖,随手抓起东西朝电视砸去,当叶雨潇叫着拉莎的名字进来时,拉莎突然转过身,用很陌生而且充满敌意的眼光看着叶雨潇,说:“你不许过来,你这个坏女人,我信任你,把什么都告诉你,你却出卖我,为什么,你为什么!”
叶雨潇一动不能动,她的俄语程度仅够听懂拉莎的意思,但她无法解释,拉莎的敌意使她心寒,她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上有关感情的一切其实都是很脆弱的,不过5分钟前,她们还是亲密无间的好朋友,现在便翻脸无情,叶雨潇是看重拉莎的友谊的,为了拉莎,她才这样努力地活着,但这些,此刻她无法表达,她只能流着泪,一遍一遍重复:“拉莎,我爱你,我是你的朋友,请你相信我。”
拉莎冷冰冰地看着叶雨潇,说:“我现在神志非常清醒,我不再相信任何男人和任何女人,我要走了,我对你们已经够够的了,再见。”
拉莎说完这句话就走向阳台,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叶雨潇,叶雨潇不管不顾地跟着拉莎,拉莎走到阳台上,她们这里是六楼,不算高,但老式房子,每层之间比现代建筑高得多,算得上涅瓦大街最高点。夜幕下的涅瓦大街,灯光灿烂,车辆穿行不息,在夜里,这一幕显得很近,很清晰,这些都市的男人女人们快乐无忧地在夜的圣彼得堡走着、生活着,而为什么这间房子里的两个善良的,没有伤害过任何人的年轻女人,却活得这么苦、这么走投无路。
拉莎轻声说:“潇卡(叶的爱称),其实我并不恨你,你是个女人,可惜我们认识得太晚了,一切都来不及了,我们来世再做姐妹吧。”
拉莎说着推开窗户,窗户是老式的落地窗,推开来,一步跨出,人就悬在空中了。
叶雨潇来不及细想,她猛地扑到拉莎身上,死死抓住拉莎。两个女人挣扎着,身后的客厅里,那台破烂不堪的电视仍发出刺耳的噪音。终于,两个女人扭打着一齐朝着窗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第一版主;http://12w.org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