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书桌前的霍令山抬眼一看,淡然的脸上并无表情。“阮东,有事?”
何阮东僵直着身体,点点头。
“进来。”霍令山做了个手势,并指指房间内的一组沙发,何阮东这才快步入房。
不自然地往沙发上一落,眼见霍令山缓缓走来,何阮东置于膝盖上的双手紧握成拳。
前段时间收到远在中国的弟弟的来信,说父亲患癌症,需要钱医治,让他想办法。何阮东把微薄的积蓄寄了回去,结果今天又收到挂号信,表示情况危急,让他无论如何也得凑够资金。
何阮东是个优秀的人才,乘着国家改革开放之路,做了第一批可以自费出国留学的人。几年前来法国时,家里把所有值钱的东西搜刮一空。卖的卖,借的借,还跟村里的乡亲借了很宠大的数目,才给他凑够了一个学期的费用。但是留学所需的钱又岂止那丁点,为了生活,出国后他每天花在打工的时间上就占了大半。好不容易熬到葡萄酒大学毕业,在教授的推荐下,他得到来维拉酒庄做英语翻译的工作。
从第一天在酿造车间帮忙开始,他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学好技术,将来回国后定必可出人头地。他的脚踏实地没有白费,很快就得到霍令山的赏识。短短两年间,他从开始的英语翻译跃身为老板助理,个中辛酸无人知晓。正当以为渐入佳境,老天却开了他一个玩笑,那笔宠大的医疗费,他要到哪凑?
如果做人能自私一点,他可以置之不理。然而当初出国,父亲力排队万难支持。为此,其他兄弟对他怀有深深的怨恨,认为是因为他才让家人受苦,这些从来信的字里行间中可看出。
他不能,所以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借。
霍令山没有直接去沙发区,他到书桌背后的酒柜拿了瓶红酒,并拎起两只玻璃杯才过来。坐下后,他优雅地倒了两杯红酒,把其中一杯推到何阮东面前。
何阮东颔首言谢,好看的脸上因为有着难以启齿的请求而出现难得的局促。
“跟那些葡萄园主协商好采摘时间没有?”
“好了。”
“嗯。”霍令山单脚翘起,斜斜靠在沙发背上,一只手轻敲着沙发背顶,握着酒杯的手微微晃动,神态轻松。“喝酒。”
何阮东机械式的把水晶玻璃杯举到嘴边。
霍令山摸着下巴,突然开口:“我听说……你的父亲患了癌症?”
“哦,是。”回应是淡淡的,但其实他心里揪得紧。庄里任何人的一举一动,似乎都逃不过这个主人的眼睛,或许他早就猜到自己此行的目的?
“霍先生,我想跟你借钱。”骄傲如他,费了多大的劲才能把这句话说出来。
“借钱?是给你父亲治疗癌症?”
“对。”
“要多少?”
何阮东当机立断地说了个数目。
霍令山举着酒杯,侧着头思考了半晌才说:“钱对我来说不是问题,借你也没关系,但是,治这种病肯定不止这个数,借完这次,恐怕再不久你又得借下一次。作为老板,我不可能永远替你填这个无底洞。而且你拿什么来还?你知道,我是个生意人,不会做亏本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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