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难过,是发自内心。我想,你是在内疚。罪孽心重的人,即使天天对着主忏悔祷告也没用。做错事又不肯承认,以为无人知晓,但是其实谁的眼睛都比你雪亮,只有傻瓜才相信这次是意外!”
“你闭嘴!闭嘴!闭嘴!”连着三声怒吼,不知是因为被识穿真相,还是因为愤怒所致,她涨红了脸,粗声地喘着气,浑身在发抖,扶着门框的五个指骨节节泛白。
空气瞬间凝滞,谁也没先开口,突然“呯”的一声巨响,是从霍令山的房间传出来。霍晶铃还在愣呆之际,眼前人影猛地闪过,何阮东已率先冲了进去。
霍晶铃这才意会过来,迅速尾随入房。偌大的空间内,霍令山趴在地上,而药丸撒了满地。
“爸……”
“还愣在那干嘛?快去拿药来!”
被吼了一句,她慌忙去打开柜子的抽屉,拿了瓶新的药出来。
“倒水!”
何阮东已把霍令山躺平在地上,看到她截回,接过药瓶再次发出命令。
父亲的脸上白得全然没了血色,身子躺在那动也不动,霍晶铃完全没了主意,只好匆匆去倒了水。
何阮东伏到霍令山胸上听了听,完全感受不到有跳动。他用力按压霍令山的胸口,配合着人工呼吸,仍是没动静。
“不行,他没醒……”他喃喃说道,又冲霍晶铃大叫:“快去打电话!叫医生来!”
蹲着完全帮不上忙的霍晶铃被他气急败坏的语气吓呆,跳起身冲出房间,完全忘记房间内就有电话。
何阮东仍在努力,他拼了命的的捶霍令山的胸膛,没一会几个人冲进房间,费斯跑上前帮忙。再过了几分钟,气喘呼呼的俩个男人停止动作。
霍晶铃看到何阮东木然地摇头。
“呼吸……停止了。”费斯沉重地补充了一句。
“不!不可能!”霍晶铃冲过来把他们推开,伸地猛地拍霍令山的脸。“爸!爸爸?起来!起来!别玩,快起来!我以后会乖,我听你的话,你想我生孩子,我就给你生十个,好不好?快起来啊!”
“姐夫!姐夫!”
雪姨也哭喊着帮忙呼唤,可惜,躺着的人紧紧的闭合着双眼,无论她们如何喊破喉咙,已经永永远远的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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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令山下葬的那天,西北季候风突然降临,院子里的树木被吹得几乎折了腰。
在教堂里做完弥撒,送葬的队伍沿着山间的路浩浩荡荡地出发。霍晶铃与何阮东走在前面,大家手捧圣经歌本,一边走一边唱着赞歌。
因为风大太,队伍好几次不得不停下来。被扫落的树叶在狂风中乱舞,大自然仿佛感受到那份悲壮,发出鬼哭神噱的吼声。
尘归尘,土归土,霍令山最终被安置在维拉酒庄后面的空地上,从此与世隔绝。
何阮东离远往墓地看去,那个站在十字架前,穿着黑色长裙的纤瘦身影始终没动过。风把她的裙吹得鼓起,继续下去,只怕连人也被吹走。但她不为所动,身体依然站得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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