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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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瑞认同她的话。但她的直觉以为,她并非真正喜欢可可叔父本人。而是她认为那些日后能够值“数百万英镑”的画。凯瑞当年把这个直觉告诉了父亲。父亲说:“你可可叔父在婚外恋中执迷不悟,越陷越深。”父亲劝过可可叔父,也劝过他自己的这个女学生。但又有什么用呢?

  父亲喝了一口茶接着又说:“你可可叔父,满以为自己是个艺术家。艺术家总会有一些非常举止。真是自我感觉蛮好的。这种事情,谁管得了?”

  那年月美国那本《廊桥遗梦》的书,还没有在中国畅销。中国人偷偷摸摸谈婚外恋的,为数不少。父亲说:“可可叔父在他的小情人之前,老早就有过其他情人。所以,可可叔父认为自己有十足的把握拿捏女人。而事实上,他远远不是他那些女人的对手。”

  “她很美,她无可挑剔,她是一个高水平的性伴侣。”可可叔父,有时会情不自禁地与他的朋友们说。男人们聚在一起,谈谈女人是常有的事。女人仿佛是男人们的兴奋剂,也仿佛是男人们的灵感和激情。那一阵子,可可叔父确实灵感大发,画了不少朦胧的、暧昧的、似是而非的、超现实主义的画。那些画确实不错。他的小情人赞扬了他几句,他便以为遇上了真正的知音。他说真正的知音,做爱时才能达到如漆似胶的境界。现在他认为已进入了这样的境界,便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可可叔父的邻居,一个漫画家就像一个窥视者。他总是从百长而又凄凉的哀嚎,则是对她内心迷惘地带的首次开拓。她尝到了什么叫无家可归的滋味。

  很多年后,她告诉余叶她来北京的经历。她说,那是她一生也不会忘记的坎坷经历。同时她告诉他,他的外祖父是个眉清目秀的学子。余叶出生时,外祖父已经去世了。从他遗下的照片可以看出,的确是如母亲说的那个样子。身穿长衫的外祖父,腋下夹着书,在北京的某个学校教书。他教的是国文,犹其擅长《古文观止》。

  母亲后来一直生活在北京。对一个地道的北京市民来说,北京也不是个很大的地方。余叶的母亲也持有这种观点。她的生活圈子不大,上班时两点一线,退休后很少走出胡同。母亲有雷诺氏症,她总把这个病归结为生余叶时,感受了风寒有关。因此母亲身边虽无儿女陪伴,但照样日子过得很充实。父亲大部分时间不在家。他是个京剧票友,每天早上会去公园吊嗓子,唱起戏来有板有眼的,电视台还专门为他做过专访。他曾经想把这个孙子留在北京,跟他学戏,将来考个戏剧学院什么的,但凯瑞不愿意,凯瑞不希望儿子成为戏子。为此,公公与媳妇心里都有那么一点不舒服。

  余叶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他们兄弟姐妹四个,全部都离开了北京。大哥早年响应毛主席的号召,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到黑龙江插队,后到哈尔滨工作,也算到了母亲的故乡。二哥16岁那年,在一个冬季的清晨离家出走,一直没有音讯。父母开始到处寻找,登寻人启示,可有什么用呢?失踪的二哥,给家里留下了一个谜,一道永难磨灭的伤痕。

  姐姐本来是可以留在北京,不用上山下乡的。可是她坚决要到农村去,在农村她表现很积极,苦活脏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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