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其实我是不大在意的,有时我连脸都不洗的。”
听妈妈这么一说,蓬头大妈微微撇了一下嘴,但发现我在看着,就又慌忙调整了一下表情。
但我知道,就为蓬头大妈的那一句话,妈妈将要忙碌整整一个晚上。受蓬头大妈一席话的鼓舞,妈妈整个晚上将不是把磨碎的黄瓜和面粉、蜂蜜和在一起的糊糊涂在脸上,就是把或鸡蛋和面粉拌在一起后抹在脸上,不得消停。虽然妈妈也知道这样并不可能帮她找回年轻时的面孔,但她还是甘愿承受这番辛苦。在脸上贴了好一会儿才摘下来的罗纱布,有时看起来就像是尸体面模一般,非常可怕,但妈妈却满不在乎地将这个已变得干巴巴的脸模扔到了垃圾桶里。妈妈的辛苦还是有所回报的,她的脸一时看起来还是满有光泽的。
“无数个夜晚,悲伤如刀割着我的心,我失声痛哭,茶花姑娘啊,思念你,为你哭泣,直到我倦倒,花叶早已变红……。”
一进家门,首先迎接我的是妈妈那掺有鼻音的歌声。黑暗中传来的这种哼哼哼的声音显得更为悲切。结婚以前妈妈的梦想就是当歌手,所以直到现在妈妈也不曾忘记这个梦想,而总是不停地哼着歌。但今天,妈妈唱歌时的感情和拍子与往常明显不同,
“现在是晚上,邻居听见了怎么办?”
我很生硬地扔出了一句话,并随手将榫头有些错位的大门硬是关上,扣上了门钩。
“这孩子,瞎说什么啊。他们应该感谢我才是。这年头哪儿还有免费的?能免费听我唱歌,她们应该高兴才对。”
妈妈坐在陈旧的荧光灯下面,脸上一副激动的神情。
“那也别在晚上唱啊。”
“来,来,你来听听这个。”
不懂事的妈妈对于我说的话似听非听。她拽出一盘黄色磁带,按下了播放按钮。咯咯,磁带开始转动,紧接着放出了富有磁性的声音。
“无数个夜晚,悲伤如刀割着我的心,我失声痛哭,茶花姑娘啊,思念你,为你哭泣,直到我倦倒,花叶早已变红……。”
仔细一听,没有伴奏的歌声原来是妈妈的声音。娇滴滴的鼻音和模糊不清的发音听起来实在有些不舒服,但妈妈却眯缝着眼,手一顿一顿地和着拍子,跟着磁带里放出来的歌声哼哼着。我扑朔迷离地看了妈妈一眼,妈妈则一下子挪坐到了我的面前,得意洋洋地跟我说。
“那个,听说星期五在我们区内举行全国歌唱比赛预选赛,我想去参加,怎么样?”
“什么歌唱比赛?”
“就是那个宋海主持的全国歌唱比赛。听说得奖的话,就给发歌手资格证。”
“你就一定能得奖吗?”
我冷冷地回了一句,很不乐意地转过身去,身后传来一阵牢骚声,使我举步又止。
“这孩子,怎么竟泼冷水?你妈我要是得奖了怎么办?”
“你要是有那时间,还不如收拾一下房间呢。这都是什么啊?”
看到水池子里堆满了未洗的碗筷,我很不满地说了些气话。
“我收拾了,可是家小有什么办法?把这些东西放那边吧,那边的东西就得放这边,收拾来收拾去,不还是那么回事。”
“你这收拾了什么啊?”
我依旧在不满地嘟嘟囔囔,但妈妈已不再理会我,而是继续哼着她的山茶姑娘。
“别的地方都行,怎么就这部分唱不好呢,真奇怪。”
妈妈轻闭双眼,在很用情地哼唱着,可某个地方总是唱得很含糊。仔细一听,是“思念你,为你哭泣,直到我倦倒”这一部分。可能是因为重复次数越多就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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