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阳诚心做出漫不经心的口吻说:“咋着,失恋了?”
赵小柔说:“算不上失恋。是我单恋比较好。不,单恋也不是,是我犯贱。”
罗阳听到这话,忽然凶巴巴地冲赵小柔吼:“不许这么说,乱讲!”
赵小柔吓了一跳,怒视罗阳说:“你干嘛!我又没说你!”
罗阳把声音放低,沉下语气说:“你说我没事,不能这么说自己。你是女孩子,女孩子决不能说自己贱。”
赵小柔的眼泪又流下来了,罗阳走过来,揽住赵小柔的肩膀,赵小柔把上身倚靠在罗阳身上,慢慢地、轻轻地流泪。罗阳抚着她的头发,轻声说:“不就是为了一个男人吗?不值得。就算是你爱他,他不爱你,又怎么样?那么晚了在大野地里,就为了一个男的,犯不上。”
赵小柔有些哽咽地说:“我真傻。我以为我和他是真心的,我以为我是认真的他也是,我以为我们有了肌肤之亲能更相爱。从头到尾都是我一厢情愿,他从来没有爱过我,从来都没有。对他来说,我跟其他女人一样,就是想用上做要挟,以和他上为荣!”
罗阳咬牙切齿地说:“这个混蛋是谁?”
赵小柔无语,在罗阳的怀里摇摇头。她说:“他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我自己太傻了。”
罗阳说:“小柔,一切都不晚。你离开他是明智的,别再想他了,你只当被只狗咬了,现在打了狂犬疫苗,什么事都没有了。以后想起来,他就是你生活中经历过的一个人,仅此而已。多为他掉一滴眼泪都是抬举他。”
赵小柔抬头看看罗阳,还挂着眼泪,眼睛里还有点模糊。仰头看罗阳的脸,那些曾经被自己讥笑为有棱角的地方都圆润了,变得很亲切,很安全。罗阳也看着赵小柔,此时的他觉得应该做一个什么样的动作安慰一下怀中的女人,他没有迟疑,捧起小柔的脸,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赵小柔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个温暖的时刻。
十九后妈?
蓝芸从简宁家里出来,径直回了家。在路上,她一直在想怎么办。面对严道明的孩子怎么办,面对突然出现的前妻怎么办,面对今后的生活怎么办。想来想去,所有的问题都在一个选择项上僵持下来:过,还是不过。蓝芸必须做出一个选择,如果选择和严道明分手,那所有的问题也都迎刃而解,蓝芸可以找律师,找出充分的证据证明严道明隐瞒了曾经的婚史,她可以在财产分割上、在道义上获取更多的支持。但是显而易见,这个结果并不是蓝芸最终想要的。尽管蓝芸和严道明两个人不属于一见钟情的类型,但是两个人在平淡中也已经经营出了一份感情。蓝芸一直觉得她没有享受过江心之于简宁的追求,她相信,这种被追求的感觉一定很美好。但是她也不遗憾,因为她在婚姻中很快感受到了亲人的血浓于水。严道明对她的关爱来得非常自然,不留痕迹又能让她感到真诚和感动。蓝芸一直觉得女人的聪明与否只体现在一个方面,那就是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蓝芸明白,这种生活就是最适合自己的。
在经历了愤怒、彷徨和伤心之后,蓝芸忽然心疼起严道明来。尽管他对自己的欺骗和隐瞒还历历在目,还让她的心在痛,但是她还是抑制不住地怜悯着严道明。这个时候,严道明一定是世界上最灰头土脸的人,一定是最绝望的人,自己的一走了之只能加深他的绝望。自己还能跑,严道明又能往哪跑呢?那个是他的儿子,只要他有良知,他就跑不脱。自己是不是应该留下来和他一起去面对呢?可自己该怎么样当这个后妈?
想到“后妈”两个字,蓝芸的后背都凉了。
蓝芸回到家里,出乎她意料的是家里一尘不染。蓝芸不是有洁癖的人,但是因为经常在家的缘故,她喜欢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虽然才离家一天,但是蓝芸还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想着恐怕要看见一个灰尘满地的家了。结果打开门发现,地板是刚刚擦过的,桌子上也没有杂物,她离开时桌上的书本、笔记本电脑都原封不动地摆放在那儿,椅子被插进桌子下面放整齐了。厨房里显然没有动过火,不仅如此,严道明还把瓷砖、灶台又都擦拭过了,上面还残留着洗涤溶液的香气。蓝芸看见自己常用的橡胶手套还在原地挂着,保持着几天前的样子。她在心里暗暗埋怨严道明,一定没戴手套,就这么擦的,不知道洗涤溶液对皮肤不好吗?
蓝芸又来到卧室,下意识地打开衣柜。她担心严道明会把衣服带走,逃离她。但是没有,严道明和自己的衣物都还在,整齐地码放着。蓝芸看了一下,就知道严道明今天穿的是自己刚刚给他烫好的那件灰色衬衫。蓝芸转身去开窗户,让外面清新的空气透进房间。蓝芸看了一眼他们的大床,那上面似乎没有躺过的痕迹。蓝芸猜不出严道明这一夜是怎么度过的,她只是深深地感受到,这是她和他的家,她不想失去它。
手机响了,是简宁发来了一条短信: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蓝芸看了看这14个字,给严道明发了短信:“晚上想吃什么?”过了两分钟左右,严道明的电话就来了,声音诚惶诚恐:“老婆,你回来了?昨天急死我了,又不敢给你们家打电话……”蓝芸努力抑制着自己的声音,说:“下班早点回来吧,你想吃什么?”
严道明说:“吃什么?吃什么都行……我想吃你烧的排骨豆角,行吗?”
严道明下午回到家的时候,在门外就闻到了浓浓的香气。香味和热腾腾的蒸汽从门缝里挤出来,让严道明的心里痒痒的。他不知道蓝芸的心里想的是什么,这顿饭是和解还是散伙。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开腔,是和往常一样还是进门就主动承认错误。蓝芸离开家以后,严道明想到去蓝芸父母那里找她,可是转念一想,依照蓝芸的个性,她是不会去找父母求助的。蓝芸可能去了简宁或赵小柔那里,那自己就更不方便去找了。去了就是挨骂,肯定会被那两个闺蜜骂的狗血喷头。严道明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地等蓝芸回来。严道明趴在地上擦地板的时候想,没结婚的时候,家务都是找物业的小时工做;结婚以后,蓝芸总是能在落灰之前就把屋子收拾整洁了。现在,只能自己来做了,也许,这是目前能够表达自己愧疚的唯一方法。
严道明站在问外迟疑了足足五分钟,才鼓起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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