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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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之所以没把她赶出去,没对她实施暴虐,完全是由于顾忌脾气暴戾、翻脸无常的马师长,哪里会有人管她的死活。而常吉就不一样了,他牵挂着“二师娘”,度日如年,好不容易盼到了天黑,又从天黑盼到了子时。然后带着准备了一天的零食和丸药,悄悄溜进后院,心里七上八下,有些害怕。忽听西屋里传出“二师娘”一声轻轻的咳嗽。他心里一振,立刻横下心来。她还没睡,这太好了。他贴着墙边,几步就蹿到了她的门前。院里一片宁静,轻风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月辉从屋后的大柳树和院内的老杏树间洒下来,清清朗朗漏满了院子。他推了一下门,发现里面鼻上了,想敲不敢敲,想喊不敢喊,无奈间,灵机一动,我何不将药从窗格里给她塞进去呢。

        就在他立在窗前,想着怎么塞药的时候,忽听里头轻声说:是谁?常吉吗?这一声吓得他魂飞魄散,正要落荒而逃。接着就听见“二师娘”说:你等着。声音很低,却异常清晰。惊魂未定的常吉刚一溜到门边,那双扇的门就无声地滑开了一扇,将他吞将进去。

        屋里漆黑。常吉听到“二师娘”划上了门鼻,正心神无措,手就被她牵住了。两人无声无息,如幽会的老情人,直奔大炕。

        “二师娘。”常吉刚一张口,嘴巴就被一只热乎乎的手掌堵住了。

        杜玉珍说:以后不许叫我师娘,我可不是你的什么“二师娘”,也永远做不了你的“二师娘”。说着,就靠在常吉的身上,双手抱住了他的腰。

        常吉顿时潮热汹涌、心跳如鼓。

        你以后就叫我玉珍。你真好,这两年来,从没人对我这么好,我就像是地狱里的鬼,现在有了你,我就又是个人了,就什么都不害怕,什么都不在乎了,哪怕明天就死都行。

        杜玉珍哭了,她浑身颤抖,瑟缩成温软的一团受了感染的常吉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说不出话来。许久,俩人就只是那么抱着。屋里渐渐亮了,朗朗的月光从窗格子里挤进来,斑斑点点地洒在占了几乎半间屋的大炕上。常吉早已忘了来送药的事,事情与他的想象相差太远了。在他的意识里,杜玉珍一定是像早上那样半死不活地躺在那里,一天米水未进,发着高烧,等着他服侍和照料。他之所以敢在这夜半三更溜进后院,除了他说不清的因由,在很大程度上是不愿意让这位漂亮的时时能让他心动的“二师娘”病死。哪想到这发生的事情不仅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还完完全全地在今后的日子里改变了他的命运,影响了他的一生。

        我刚才来吓着你了吧?他说。

        没有。倒像是我把你给吓着了,我不该问你,把门开开不就行了。

        你怎么会没睡觉。

        睡不着。总觉着会有什么事。想不到会是你来。

        一股幸福感涌上心头,他更紧地抱了抱她,突然就想起了她的病。

        杜玉珍娇声道:好了,烧退了,头也不疼了。你摸,看还烫不?不烫了吧。你给我的药可真灵,是阿司匹林吗?

        阿司匹林?你怎么知道?常吉吃惊道。

        杜玉珍长叹了一声,垂下头来,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常吉赶紧说:药吃完了吗?我又给你带来了,还有丸药和吃的呢。

        当月光从窗格子里消失,远处传来阵阵鸡鸣,树叶在清风中哗哗作响的时候,俩人已是无话不谈了。他们拥在一起,你问我答,我问你说,渐渐地杜玉珍就只是听常吉说了。当双方都突然无话的时候,天光熹微,已是必须要分手的时候了。俩人匆匆商量好了晚上再见的时间,在她的再三催促下,常吉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第二天,祥风堂大药房的小徒弟常吉,潜入“二师娘”杜玉珍房间里的时间比前一天整整提早了半个时辰。一切早已安排就绪,杜玉珍彻彻底底打扫了房间,偷偷摸摸在院中掐了一把鲜花插在炕头,早早就洗漱干净,等在屋内。常吉则用仅有的钱在南门口的老字号路胖子肉铺里买了一包酱牛肉、一包卤羊蹄用皮纸包了,在屋里的通风处藏了整整一个下午,好不容易挨到天黑,实在等不到子时,便提前揣了肉包,进后院,见所有的灯都熄了,就轻轻推开半掩着的西房门。

        约摸一个时辰后,毫无心理准备的常吉在完全意想不到的情况下,听完了杜玉珍惊心动魄的身世。她家境贫寒,姊妹众多,10岁上殁了父亲,13岁上随母逃荒,15岁上跟着过路的队伍当上了红军。

        这么说,你真是他们说的共产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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