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嗯……”吴秋芳尴尬得一时语塞。
“嘻,老古董,”沈染一脸的轻松,故意戏谑道,“外公,你老土了吧?我在外面住,这叫个性解放。我们年轻人有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我和他们有代沟,住在大表哥家太闷……”
晚上回来,阿姨已经把楼上的两间客房收拾好了,洗过澡外公把她叫到了自己房间。
“阿染,”关上门,外公一脸的严峻,“告诉我,你和表哥表嫂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哎哟,我说老外公,”沈染一脸的不耐烦,“您老累不累呀?不是和你说了嘛,代沟,我们之间有代沟,从年龄上讲,我们完全是两代人,我们的思维和生活方式完全不同……”
“小鬼头,”外公嗔道,“你别和我打马虎眼儿,我看你和你表哥、表嫂之间不是‘代沟’那么简单。”
“好了大教授,小老头,我们不说这个了,快把我的学历证拿出来吧……”
从外公手里接过千辛万苦才得来的学历证,沈染的眼睛潮湿了,她深深地吻着这小小的纸片,“有了它,也许我今后的人生会少走一点弯路……”
“阿染,跟我回雪城吧,”外公心疼地把她搂在怀里,“你外婆想你想得整夜都不能睡,要不是她的风湿病犯了,不能动,这次她就和我一起来了。现在家里请了个阿姨,条件总比你在外面租房子好吧。再说,出版社也来过几次电话了。学校也答应,回去后你可以继续读第二学位。”
“不!我不会回去了。”
“唉。”看到她眼里的刚毅,外公叹了口气,“我们的小女孩长大了。其实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会跟我回去的,这一点,你太像你的妈妈……”他说不下去了,看到他眼里的泪,沈染突然觉得外公老了,她的心一酸,大滴的泪从她的眸里涌出,“妈妈,她太可怜了,她是那个时代的悲剧,那个时代的牺牲品,”说着她抹去了眼泪,“放心吧,我永远都不会像她那样,被社会的暗流吞噬。”她的眼睛射出一道明亮的光,“我会像广州的市花———英雄花———火红的木棉花一样,美丽夺目!我会在这座城市生根,长成参天的大树!”
段承志安排了一辆车,几天来沈染陪外公逛遍了广州有名的繁华街道和名胜古迹。虽然已经是九月底了,广州的天气依然闷热,午后似火的太阳几乎要把人烤焦了。从中华广场的“老鼠街”出来,他们提着给亲戚们买的一大堆东西,刚钻进冷气很足的车里,手机就响了。
“阿染,我是肖美玲。”
“哦,是美玲姐呀。那天真的不好意思,让陆总……”
“这不能怪你,是闻盈那个小丫挺的,”肖美玲骂道,“那个骚货,骗了我舅舅,听说你也为此丢了工作。”
“这也许是坏事变好事吧,”沈染说,“我的学历证书拿到了,是我外公亲自送来的。”
“哇,看来是我为你祈祷的,是主的赐福……”
“主的赐福?”
“是呀,那天从莲花山回来,一个朋友带我参加了一次聚会,我才得以认识主……”
“那你现在接受洗礼了?”
“还没有,我还不能确定,也许那只是人们遇到挫折时的一种寄托吧,我觉得,离主的要求还差得很远。”
“美玲姐,你知道哪里有教堂吗?我外公外婆可是虔诚的基督徒呀。”
“太好了,我带你们去珠江大教堂吧。”
沈染他们的车刚到教堂门口,海哥的车也到了。
“阿染,”一见面肖美玲就拉住了她的手,“舅舅说他希望你能来青云,做宣传推广部经理……”
“你替我谢谢陆总,我太累了,想静下心来做点文字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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