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既然有药可以抹掉,就一定有药可以恢复!”舒煦染的声音高了几个八度,急不可耐的说着。
“这丫头!你吓死我了!”老人惊魂甫定的叹了口气,又悠悠的看着舒煦染,“用橡皮擦抹掉的东西是不可能再出现的,除非,你用笔重新写一次!”
“我重新写一次?”舒煦染吸了吸鼻子,唇边挂上了自嘲的笑,“让我忘掉了老公孩子家人,现在还敢让我重新写一次?!”
舒煦染像是发疯一般的将老人桌子上的古旧医术扫到了地上,气势高昂的凑过去,“马上研究!没有就研究出来!否则……我砸了你的药店!”
看到眼前怒发冲冠的女子,老人也只是笑笑,慢条斯理的把书一本一本的捡起来放好,对舒煦染指了指眼前的椅子,“这药里用的都是极其昂贵的药材,但是药理很简单,就是漂白你所有的记忆,虽然过去的事情忘记了,与之相关的感觉忘记了,但是基本的生活习惯或是学到的知识却还记得,这种药啊,无解。”
舒煦染的身体无力的滑在椅子上,两抹清冷的泪痕便越过墨镜滴在自己的手背上。她最后的希望……也这么破灭了,或许在来之前,她还抱着最后一点点希望,期待自己可以将过去的事情记起来,然而现在……一切都还是无疾而终了。
“呵……呵呵……”舒煦染伸手抹掉自己的泪,将头转向坐在桌子后面的老人,“你这里还要其他无解的药吗?比忘记更痛苦的药!”
出了老人的药店,舒煦染才将脸上的墨镜摘下来,现在正是下午,天气也正好,可是她却讨厌这格外刺眼的阳光,讨厌这样的灿烂,叹了口气,拎着包向前走,四处都是说着全罗道方言的老人们在笑呵呵的迎来送往,她自认没有心情享受这种肆意的笑容,伸手拦下出租车,让司机开到白天营业的酒吧去。
人在茫然的时候是不会喝酒的,因为大脑总是习惯性的胡思乱想,所以厌恶那种混乱,然而越是在下定决心或是有了对策的时候,越喜欢用酒来麻痹自己,因为知道无论是不是清醒的,结果都改变不了。
舒煦染知道,一个女人在大白天跑到酒吧来确实不是件好事,可是现在,她就是想要把自己灌醉。放在手包中的药沉甸甸的,但她知道自己肯定会这么做,会让许惑也尝尝自己现在的痛苦。
外面的天色大亮,而白日酒吧中却被黑暗笼罩,伸出手来,看到的都是昏黄幽暗的颜色。舒煦染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偎进去,随意叫了瓶威士忌。
动作麻利的服务员很快便将酒送了过来,在舒煦染的面前开了瓶,又将空杯和冰块桶放在女人眼前的桌子上。舒煦染掏出钱包,从里面拿了张卡递过去……这里面都是许惑的钱,她花着也不觉得心疼,只是不知道她原来有多少钱,她以舒煦染身份生活的时候,到底有多少财富……
纤白的手指抓起酒瓶倒了一满杯,直到昏黄的酒液从杯中溢出才停手,举着酒杯一饮而尽,只感觉一股滚烫的火焰从嗓子溜过,直接在她的胃中燃烧了起来。
女人紧蹙着眉头,叹了口气。身边的沙发微微一陷,再转头,便看到了严暄格外俊俏的侧脸。
“不是告诉过你别出现在我眼前嘛!太不听话了……”女人愕然的念叨着,素手又要去摸酒瓶。
男人眼疾手快的把酒瓶抢了下来放到她摸不到的地方,淡淡的扫视着舒煦染脸上化不开的愁思。
“你能好好过日子的话我当然不会出现……大白天的跑到这里喝酒,所以我不得不管!”
舒煦染笑着拨了拨头发,对着严暄板起脸,“快!酒给我……想喝酒的时候喝不到,很痛苦的。”
男人蹙着眉打量着女人通红的眼眶,又找来服务员要了一个酒杯,好看的大手捏着酒瓶在水晶杯中倒下薄薄的一层酒液递给舒煦染,“我陪你喝。”
舒煦染笑着接过,和男人手中的杯子轻轻一碰,再次一饮而尽,“谢谢,还有……对不起。”
“我最讨厌听你说谢谢,还有……对不起。”男人默然的说着,眼睛仔仔细细的摩挲着女人的脸颊,“夫妻之间说这种话很见外,以前……你比我更懂得如何经营婚姻和感情,现在功能退化了?”
舒煦染被严暄的话逗笑,轻轻扯了扯嘴角,靠在沙发上,“没想到你还是个冷面笑匠呢……以前,你也经常逗我笑吗?”
“煦煦……”严暄被舒煦染的话说得提起了精神,她终于承认自己是舒煦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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