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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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队部出来的时候,高队看着我手里的《起诉书》,呵呵地笑了两声:“胡四啊胡四,你真好玩儿啊你……”

        我不知道高队说的是什么意思……杨大鸭子他奶奶的裤裆才好玩儿呢。

        回到禁闭室大门的时候,药瓶子老远就问:“老四,怎么样?有点儿结果了吗?”

        我是真不想回答,有什么结果呢?我把杨大鸭子他奶奶操了才会有结果呐,一枪完事儿。药瓶子见我木呆呆的不说话,一把将我拖了进去:“你这个大膘子啊,早点儿判了还省心!跟他妈政府较的什么劲?快别'抻'了,再'抻'麻烦就更大啦……快走吧,大有哥还等着你拿烟抽呢。”

        “药哥,你真能整事儿,”我边往里走着边说,“你就不会先给他两支抽吗?”

        “操*你奶奶的!你是真不懂还是跟我'点憨儿'?”药瓶子从高队手里接过钥匙,推了我的脑袋一把,“还他妈文化人儿呢,'人心不古'你知道吗?我吃这种亏还少吗?有些人我前脚给他烟抽,他后脚就点我'眼药'……当然了,大有哥不是那样的人。好了,不说这些了……刚才我去入监队看了看,嚯!人'海海'的,比蚂蚁还多!赶紧抖搂吧,看这形势要吃人呢……对了,小迪又把寒露'干'了一把,哈哈,这小子我真佩服!满脸是血还吆喝'打得好'……嘿嘿,不善不善!我记得鲁智深拳打镇关西的时候,那卖肉的老是说打得好打得好的,嘿嘿,敢情是在寒露跟人学呢。”

        我心里那个高兴啊……寒哥哥,你这又咋啦?我估计肯定是因为分饭不均的事,这套子下的真他妈准!迪哥,你厉害!

        “哈哈,药哥,”我立马来了精神,“药哥,你说寒露他怎么就这么扛'造'呢?人家祥哥和迪哥出手那么重,他怎么就还活得那么精神呢?嘿嘿……党教儿做一个刚强铁汉!当离格楞……”我兴奋异常,脑海里想象着寒露趴在小迪脚下的样子,不禁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我操*你亲娘的!打得好!”

        药瓶子看着我,一脸惊愕:“老四,你他妈神经啦?”

        “你别管我!”我一把推开他,学着《红灯记》里的李玉和上刑场的样子唱上了,“狱警传,似狼嚎!我迈步——出监——”这声“出监”调门太高,我唱得是声嘶力竭,如同杀猪。正要调整嗓子再来一遍,高队一声断喝打消了我的念头:“找死啊你!”

        找不找死先另当别论,高兴还得高兴!寒哥哥挨“帮助”,我胡四也快要判刑了。我巴不得快点儿判了,好早早地分到队上与寒哥哥大战上几百个回合呢……单挑我是他孙子,但是我坚信谁趴地下“草鸡”,那个让他草鸡的人就是祖宗!走在昏沉沉的小号走廊里,我感觉一身轻松,抬手敲了孟姐的门一下:“老姐姐,来一段李二嫂!唱好了兄弟有赏!”

        还没等我走到大有哥的号门呢,李二嫂又溜达出来找张小六了……李二嫂眼含泪,关上房门,郎个离格郎……

        “大有哥,我回来了!”我“咚咚”地踢着铁门嚷道。药瓶子动手打开了铁门:“大有哥,刚才我跟高队反应了你的情况,高队答应一会儿来给你摘铐子。哎,老张你别流泪呀,这还不定是怎么回事儿呐!别哭了别哭了,你看咱胡兄弟都没咋地呐,人家……哦,人家也没咋地。”

        我操!药哥你真能咒我呐……呵呵,我怎么能跟人家死刑犯一个档次?大有哥举了举戴手铐的双手算是跟我打了一个招呼,看着药瓶子说:“平光,你对我的照顾我会牢牢记住的!以后有用的着大有的地方尽管言语一声,哥哥别的不行,身上这把力气还是有的!我信奉这句话'知恩图报'!”

        瞧瞧,这才是真正的男人!药瓶子靠近大有哥的耳边说:“老四兜儿里有烟,再缺什么跟老四说就得,他是我表弟。”

        嘿嘿,真有你的表哥,玩得俏!不但交往了朋友,出了什么事儿也找不到你的头上……我心想,油子就是油子,看人家怎么打的劳改?光这一招就够你学一阵子的,咱也慢慢来吧……说不定在这劳改队还得长期作战呢。大有哥看着我,跟药瓶子点了个头:“我也没什么大事儿,就好两口烟……”顿了顿,又不好意思地抠着腮帮子说,“你看,刚说了没事儿,接着就要麻烦你……我身上戴的这付家伙吧,是在入监队出了一点小事儿给戴上的,可能高队还不知道为什么呢。你看……能不能跟高队说说给咱卸喽?这东西在身上忒他妈不利索,你别误会,我是说连脚镣一块儿摘。”

        药瓶子边关门边说:“有哥,不是兄弟瞎猜测,脚镣够戗!我去汇报汇报看看吧。”

        药瓶子一走,大有哥就跟我抱怨起来:“兄弟,幸亏你来了,”用手指着全副武装的越狱犯说,“这位老张大哥打从一进门就不闲着的哭,搞得我心里乱糟糟的……嗨!老张,怎么又开始啦?你行行好让哥们儿消停消停不行吗?唉……老张啊老张,你就敢说你一定得'打眼儿'?不是上诉还没下来吗?”

        “大有兄弟,呜呜……你别拿我开心了,”烂泥一样瘫在地下的老张哭得越发厉害了,“呜呜……前天刚枪毙了十多个人……你不知道吗?我死了,我老母亲可怎么活呀……”

        我蹲在地下推了推老张:“张大哥,如果真要那样你哭又有啥用?来来来,咱抽根烟歇歇。”我拿出烟来给他点上放在他的嘴里,“不瞒老哥说,兄弟我也差不多'打眼儿'呢。”

        老张抽着烟,扫了我两眼,抬头看着房顶不再言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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