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晚了,安眠药吃得太多。她推开医生,跑到他的身边,抓着他的手,跪下来,抚摸着他苍白的脸,玉娥的心绞痛的泪流不止,她把他的尸体拖到车里,拉到别墅里,放到卧室的床上。几天几夜,她守着他,看着他,回忆开始在脑海里飘出来。
一起去游泳的场景,他教她游泳,他说她的皮肤光滑的像一条鱼,她笑着说,鱼好丑,我是一块金玉。他撩着她的长发,漂在水面像浮萍,湿了就悠悠的沉下去。
好哥哥,我的好哥哥。你怎么就放弃了,我还在啊,我每天都还在,就在你身边,一刻都没有离开。你给我的是我这一生最丰厚的,除了你还有谁会这样爱我,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们每天都要在一起,我给你做饭,洗衣服,我给你生孩子,我给你梳头发,系领带,你怎么能就这样放弃我了,你怎么舍得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里生活,亲爱的,我会好好的爱你,再也不顽皮了…。
她的哭声回荡在屋子里。她不吃不喝,寸步不离。
雷强决定退出那圈里的人,来看玉娥。走进房门闻得一股恶臭的尸体味。他走到卧室,那味道正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他走过去,看见玉娥跪在地上,床上躺了一个发臭的人,他掀开被褥,恶臭扑面而来。
玉娥,玉娥…。
他把玉娥抱到客厅,想要把她晃醒。玉娥才疲惫的醒来,张口就是,
韩大哥,你醒了,我的好哥哥,我的好哥哥…。
雷强咬着嘴唇泪肆意流着。
我的好玉娥,我是雷强,他死了,他永远不再回来了,他死了,我的好玉娥,玉娥…。。
玉娥抱着他绝望的哭着。
雷强,不要离开我,雷强,我求求你,千万不要离开我…。
雷强把她放下,好,我们不离不弃,我的好玉娥。
玉娥突然昏厥过去,雷强把她送到医院,医生说虚弱过度,要多吃饭
,加强抵抗力。抽血报告里医生说,她刚刚患有艾滋病,病情不严重,潜伏期两年到六年。
雷强坐在楼道的椅子上,失声痛哭。他害怕起来,他那么爱她,爱到骨头里。
出院以后,回到别墅里,他们把韩涛埋了。雷强说把别墅卖了,离开这里。
玉娥不愿意卖了,那是韩涛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雷强也不勉强。他们一起种向日葵,向日葵花长得很好,他们不管季节,只要有种子他们就种,高矮不齐的,他们却感受到了人间最美的快乐。彼此再也不肯放弃谁。
雷强的身体越来越坏,药物作用已经起不了什么作用,他的肌肉在不断的萎缩,浑身都是红疹,吃饭已经支不起筷子。她抱着他,泪水就流了下来。
她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一点一点在人间要消殒,哪怕是死,在死前都是那么痛苦,她不能做任何事来改变这一切。雷强知道玉娥以后要受这身体的煎熬,就痛苦的吃不下睡不好,整天整天的沉默不语。
玉娥为了给雷强冲喜,去买了婚纱回来就当是结婚。她想起韩涛向她承诺的话来就泪流满面。她去他的坟前,默默地流泪。
她回去时,雷强像以前一样躺在沙发上,瘦如白骨,她突然对玉娥说,
玉娥,我死后就把我葬在咱们种的向日葵里,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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