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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恢复意识,感觉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久。
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东西,是医院里的天花板。英治眨动着眼,茫然地想着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断断续续的记忆片段让他挣扎着想起身……
「啊!」
稍一动弹,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像移位了似的,不听使唤。
「英治哥,你醒了?」双眼红肿的小汪捧着一只水盆进入病房内。「你不要乱动,我这就去找医生来!」
「小汪……」开口,多日未使用的声带粗糙沙哑。「阿、阿超呢?他不要紧吧……我在这里躺多久了?」
小汪一愣,垂下眼睛。「今天是第七天。英治哥的脑部受重击,本来我们还以为您再也清醒不过来了呢。夏哥都快急疯了,差点没把医生给宰了。你今天能苏醒过来真是奇迹,夏哥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还有阿……阿超他一定也会感到很欣慰……知道英治哥没事,那么他的牺牲也不算没有代价了。」
牺……?
英治浑身发冷。「你在说什么!阿超他人呢?」
「今天大家都去为他送行了,我不放心英治哥一个人留在医院里,所以自愿留在这边。」小汪红肿的眼里浮出层层泪光。
「……送、行?」难以置信的,英治呆若木鸡地复述。
小汪点点头,艰涩地开口说:「阿超那天中了十几枪,当场就……今天是阿超的头七,也是他的出殡日,夏哥在○○殡仪馆为他办了个风光的葬礼。」
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是真的!英治拔掉了插在手臂上的针,不顾虚弱身体发出的哀鸣,硬是伸腿下床。
「英治哥!你想干么?」小汪急着上前搀扶。
额头冒出颗颗冷汗,但英治铁青着脸说:「带我去!我要去看,我不相信阿超他……你一定是骗我的!」
「我怎么会拿这种事……」本想劝解的小汪,看了英治激动的样子一眼后,叹息地说:「好吧,我也想去送阿超最后一程,我们一块儿去吧,英治哥。」
第二章
先走一步的人,可以走得无牵无挂;被留下的人,却需要面对永无止尽的痛苦。
以纯白色的百合、白蓝相间的桔梗及浅粉色康乃馨花海所布置的灵堂,显得庄严典雅。悬挂于其中的十五吋黑白加框相片,圈住了一幅熟悉的微笑脸庞,可是从今而后,这笑脸将停驻于人们的记忆中,再也无法亲眼目睹。
即使撒下再多钞票举办隆重的丧礼,租用最大的礼堂、准备最上等的棺木,墙上被无数吊唁的匾额占满、整排花圈直列到殡仪馆外的道路、再多前来致祭的人们口中说着:「哀悼英年早逝」、「节哀顺变」的话语,这些都不能填补逝者已矣、天人已永隔所留下的莫大空洞。
无论想为「他」再做些什么,都是徒具形式的表面功夫。
明知如此,夏寰还是坚持要给他最好的兄弟一场空前盛大的葬礼,因为这竟成为自己唯一能为他做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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